“笑話!這世上安有四十歲致仕的宰相?”韓忠彥嘲笑。“韓岡隻是辭相,又不是要歸鄉養老,更不是要披髮入山,誰敢一個調派都不給,就迫他離京?”
李格非並不籌算對此勸諫,相州長是非短十幾條鐵路,修造的保護的運營的全都是來自廂軍,隻要收錢的除卻在外。俸祿朝廷給,好處韓家賺,一年多少萬貫營收,眸子子黑的,銀錢是白的,白的映在黑的裡,扯都扯不開,如何勸諫得過來?即便韓忠彥能改,韓家高低也冇法改。
熙寧二年,晝錦堂仍然聳峙在州衙後院,但回到相州的老父,本來環繞他四周的鷹犬,卻前後遠去。即便是朝廷榮寵不衰,也冇有多少人,堆積在已顛末氣的兩朝顧命定策功臣身邊。
“是,隻是料事不明,乃至於铩羽而歸。以是以格非膚見,當以堂堂之兵,臨堂堂之陣。”
一如韓岡治下的西軍,將京營和河北禁軍出身的將校,在新軍中架空得看不見蹤跡。神機營、鐵道兵、差人,京師裡數得著的兵馬,明裡暗裡都在韓岡的把握當中。
“有的。”李格非一點頭,他說了幾段話,思路倒是理清了。
在韓忠彥看來,韓岡手底下,真正忠心不二的得力嘍囉也就王舜臣、李信兩人,便是靠近如王厚,趕上要押上闔族老幼性命的大事,怕是也要避退三舍。
大丈夫不成一日無權。如果無權,也的有人。如果李格非能有超卓表示,韓忠彥不介懷為本身的嫡孫結下一門姻親。
不過韓忠彥所說的應當不是韓岡,而是銀灰。
除卻分駐在安陽、湯陰兩處的大名府路第四將的三千禁軍,相州其他駐泊諸軍,入流不入流的武將百不足人,不管有能無能,在晝錦堂下,皆無異於仆人。灑掃庭除,馳驅傳信,皆是軍漢為之。韓家財產,軍漢保衛,韓家田壟,又有軍漢耕耘。
章惇都不敢。
西軍、韓岡。二者是一體兩麵,一而2、二而一,韓岡為西軍出頭,西軍對韓岡唯命是從。韓岡與西軍密不成分。越是在高層,對此看得越是清楚。誰也不想去摸索一下,韓岡到底有多少棋子藏在暗處——章惇都不乾。
李格非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韓忠彥這是把話題又轉了歸去。
但李格非不會這麼說。
“又不是致仕。”韓忠彥點頭。
資政殿大學士判京兆府,兼關西五路宣撫使,以北事正酣為名,永興軍、秦鳳、熙河、寧夏、甘涼五路四十萬禁軍廂軍皆聽其批示——西域的西域北廷兩府歸屬甘涼路代管,所謂的涼管——此五路,可比昔年範圍在橫山南麓的五路大得太多,這就是韓岡辭相後獲得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