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說道：“喝完這壇酒你就該上路了。”
蘇慕仙非常可惜地收回目光，衝正在躲懶的店小二喊道：“江元重，起來，從速給客人拿酒！”
……
清一色的楊木八仙桌，角落裡搭了幾條長凳，酒罈子整整齊齊地壘在櫃檯邊的架子上，底下另有一口大酒缸。
很久，壺空。他沉默地放下酒杯，頭也不回，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掌櫃，再來一罈酒。”
蘇慕仙灰頭土臉地從櫃檯底下探出頭，裙襬拖在地上沾滿了灰，被她隨便地捲了卷擰成一團，望著走來的店小二，她淚眼汪汪地問道：“我記得我那套茶具應當還在吧……”
“你如何就這反應。”蘇慕仙不滿地橫了他一眼，持續說道，“現在大師都在猜究竟是誰殺了張大俠，他武功高強，又是出了名的俠肝義膽之人，極少結仇。江湖上能賽過他的人未幾，想一劍斃命就更難了。”
小二聳了聳肩說道：“十五前張百賀為救至好老友，夜闖藥王穀盜取聖藥，纏鬥中失手殺了藥王先人。張百賀平生為人樸重，隻要這件事是他的汙點。厥後此事秘而不宣，但還是有一部分人曉得了內幕。”
蘇慕仙欲哭無淚地盯著帳本上用硃砂描紅的幾項支出，像是要把它戳出個洞來。
“誒，人呢？甚麼時候走的？”
過了兩日，小二正趴在桌上打打盹，蘇慕仙如一陣風似的噔噔噔從門口跑出去。
店小二慢吞吞地站起家，順手抓過一罈烈酒，又抄起兩隻闊口大碗，晃閒逛悠地走向中年墨客。
酒罈落桌收回一聲悶響，中年墨客抬起眼看向他，眼神帶著切磋。
店小二懶洋洋地扭頭看了一眼，又把頭轉了歸去。每逢月末都得來上這麼一回，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蘇慕仙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俄然反應過來：“你如何會曉得那麼多？”
小二行動一頓，立即泰然自如地說道：“我也是聽江湖傳聞聽來的，滿大街都在傳呢。”
“叨教，另有空的客房嗎？”
上個月就破壞了十來個茶杯並四隻闊口白碗，再上個月碎了兩套快意雲紋白瓷茶具，思來想去，那套新的應當冇壞，可偏生擺佈都找不到它。
被打碎的鍋碗瓢盆，慘遭毒手的桌椅板凳，月中打翻的那幾罈子陳年花雕……哦，另有之前阿誰小二的醫療費和誤工費。
“不過我跟你說，那大俠我們還見過。你猜是誰？”蘇慕仙拖出條凳在小二邊上坐下，說得有些渴了，取了個茶杯遞到他麵前讓他給滿上，囫圇喝了一口，又迫不及待地發表了答案，“就前兩天來我們堆棧喝酒那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