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一府的主子們滿載著跑了,剩下還餘萬金,而這萬金能送到天子手中的,不過十萬銀子,剩下的再分點給陳九與蕭山,巨資最後倒是毛其順一人悶掉。如此說來,韓複蠅營狗苟奔勞十年,落到最後悶聲不響的入獄,一筆巨資倒是叫毛其順全部兒領受。
韓覃暗道毛其順這些私話,或者也於唐牧有效,遂伏在梯子上靜聽。
小的女人?莫非說的是韓清?
就在校尉們圍過來,毛其順服那木板上陰沉著臉就下來的時候,門外又湧出去一群人,為首穿戴深青色織雲紋二品官服,扣花犀腰帶戴著忠靜冠的男人,神態儒雅麵相暖和,走出去卻遠遠有股懾人氣勢。
要提及來,並不是韓覃亂髮仁慈要救隔壁那兩個孩子。錦衣衛批示使是毛其順,以韓覃一向以來幫唐牧理製書並他的言談間能夠認定,毛其順與韓複亦有勾扯,在朝事上,不管毛其順還是韓複,與唐牧皆是相對的兩個陣營。韓複明顯已經被定了罪,他手裡定然握著毛其順與陳九等人這些年的黑帳,而那東西,想必對唐牧有效。
傅老夫人也犟起來:“我曉得,她娘是我兩表姊妹,她拜我做乳母豈不是正合適?”
來人恰是唐牧。他麵色雖溫卻無常日的笑意,一進門身後保護們隨即亦湧過來圍成扇形站在他身後,身邊還侍從著戶部左侍郎陳啟宇。毛其順雖是錦衣衛批示使,論官職卻也隻是個正三品,唐牧現在是戶部尚書,正二品的官職,若二殿閣出缺,補上去的必將就是他。再者,毛其順的兒子毛通現在還在大理寺扣著,雖未遭刑,總歸是在吃牢飯,若要從六親不認辦硬不吃的陳卿那邊把兒子弄出來,他還得求唐牧。
韓覃指著阿誰纔要去掀地窖板子的錦衣衛說道:“既然批示使大人都曉得不能,為何您部下的人還要掀翻我的鹽罐子?”
他腦中思來想去想起前段日子唐牧曾一力主張著替故去的僉都禦史韓興一府平過冤,想必這個該是韓興府上的女人纔對。
韓清哭著拖住韓覃:“好二姐姐,我娘還在那邊了,你叫這丫頭再去一趟,把我娘也帶過來好不好?”
韓覃使個眼色,柏舟又打了兩個噴嚏,但方位不對,聲響也不對。毛其順已經大略曉得韓複的幾個後代是藏在這兒了。他一把推開劈麵站著的韓覃,踏腳上去踢飛碎石,對著木板狠跺兩腳,揚手呼道:“都給我上這兒來!”
此話一出,不但韓覃,就連正在剔石榴的傅文慧傅文益幾個皆是驚的笑起來,傅文益笑不成支的說道:“祖母,您也太胡塗了些。您與韓姐姐的祖母是兩表姊妹,她當與我們平輩,怎好給你做乾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