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舞瑜心道裴雲應不至走遠,倉促提步出門,沿巷子前行一陣,剛好見到裴雲從另一方垂首緩行。而在裴雲身後不遠,彷彿有一道人影倏但是逝。
慕嵐珊憂切向荀舞瑜點點頭,隨即幫手撐起裴雲身軀道:“舞瑜,出城人馬皆需接管細心盤問,你們兩人確切冇法出城。再者,小裴的身材本就有恙,這傷勢更是千萬不能再擔擱了!”
燕北行目光落於荀舞瑜身間,向她遞出條烏黑緞巾。荀舞瑜冷靜接過,卻隻想著用緞巾悄悄擦拭裴雲身上的血汙。裴雲傷勢被燕北行緩慢措置,臨時瞧不出有惡化征象,隻是閉目不醒令荀舞瑜各式揪心。
燕北行封住裴雲傷處穴道,自主子處取過乾淨緞巾與傷藥,包紮住裴雲傷口,後令荀舞瑜兩人坐在車輿深處,凜目道:“荀女人,出城之前,莫要再出聲氣。”
荀舞瑜心下惶亂,看著裴雲神采,內心便像被尖刃刺痛,隻感覺本身也要撐不住裴雲的重量。慕嵐珊便在此時牽動她手臂,帶她與裴雲兩人快步走入苑中。
他說罷走出車輿,隻留下荀舞瑜與裴雲兩人仍在車內。
……
“對,回到中土,我們就會向南走!以是現在,你要好好養精蓄銳,那將會是很長的一段路。到了那海島,獲得那奇花,你的病就會好,今後的日子是幾十年……不,說不定能超越百年!”
這一夜,又是月圓。海上生明月,自是旖旎難尋之景。那杳然的海島在夜間更似滕饒著抹不儘的霧氣,絲絲縷縷、幽幽轉轉。
“小雲,你如何從房裡出來了?快坐下!”荀舞瑜憂然回眸,扶裴雲坐在石桌旁。
燕北行最後登船,隨行者也最多不過二十人,玄闕其他人等竟都被留於岸上。荀舞瑜心有所念,卻也未曾重視這些。
荀舞瑜再向車外望時,燕北行已與慕嵐珊於遠處策馬而行。至此而後,荀舞瑜與裴雲地點的這華貴車輿不再有人打攪,縱使外間仍車轍轆轆、馬鳴蕭蕭,在荀舞瑜看來也總算得來了不易的安寧。
分開偃月城,腳下便又是茫茫大漠。玄闕步隊前行不斷,過綠洲而不歇,似要儘早趕至行商通衢。
“出城。”燕北行一聲令下,車馬皆動。
荀舞瑜瞻仰明月,內心卻忽感遲疑。本身的決定究竟對不對?那份刻骨銘心的感情她又可否割捨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