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染哽著喉嚨,嘴唇抿成一條線,藏在袖子下的手捏的緊緊的,倒是不動聲響,隱在垂髮下的小臉看不見神采。“冰凝,讓羽丘把斷續草取來”,鳳寒煙指尖冒出一縷寒氣,劃過了冷月辰的身材,開口對身側奉侍的宮女說道。
“你竟是...你曆經千辛上了天山,便是要見她一麵?”,鳳寒煙眼神泛空,問道,“恰是如此,如果城主答應,我想帶她走”,淩雲染開口道,“帶她走,帶她走...”,鳳寒煙澄徹的銀眸裡,閃過了幾絲混亂,她嘴裡幾次說著這句話,銀絲的髮絲在身側翻滾著,幽藍色的真氣掩映著她白淨的容顏看的不逼真。
這個動機隻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就當即煙消雲散,他不止是要活下去,他要重謀江山大業,他要做回當年阿誰身姿超脫,談笑間指導江山的八賢王,他如何甘心隻做個布衣百姓,如何甘心隱在闤闠,落空了大誌壯誌的八王,再不是他,內心情感翻湧,他的臉上卻隻是淡然不語。
冷月辰毫不沉淪的從八王身邊分開,在顛末淩雲染時,卻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和順而纏綿,細細在她臉上每一處掃過,似是小手撫過她的眉眼之間,帶著離彆的不捨和眷戀。
淩雲染也是沉默,隻是浩大如星鬥的眸子裡跳動著火焰,炙熱的燃燒著,讓冷月辰不敢看她一眼。“不過看你二人過從密切,作為丟失神邸的銀城,隻會收留純粹的女子”,鳳寒煙淡淡說道,朝八王不屑看去,世上男人皆薄情,總要女報酬他捐軀,不過這麼一試,便知這男人是多麼的薄情寡義。
鳳寒煙冷哼一聲,掃了眼旁人,開口道,“淩雲染,你汙了聖女之名,本城主給你兩條路,他殺或是死在銀城手中,以血洗儘你的罪孽”,淩雲染悄悄一笑,解開了髮髻,青絲散落在肩,稱的她明朗的小臉更加動聽,豪氣的臉上多了幾分溫和,靈動閃爍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薄唇,透著女子的溫潤,她淡淡說道,“城主感覺,我如何汙了聖女的名聲?”。
在鳳寒煙的威壓下,四周宮女早就伏地不起,功力稍差的八王和冷月辰亦跪在地下,堂上站立的不過是羽丘、芙蕖,另有滿身顫抖的淩雲染,她用力捏緊拳頭,強自按捺下劇痛,青色的真氣繚繞在身前,勉強扯開了笑容,說道“城主乃武林至尊,縱橫天下,無人可及,淩雲染作為世家貴子,能得城主如此對待,真乃平生有幸”。
芙蕖嬌軀一震,眼神龐大的望著淩雲染,見得他兀自低頭深思,似是恍若未聞,一襲白衣的羽丘捧著個翠綠的玉盒走出去,絲絲白霧從盒子的裂縫裡溢位,想來盒中之物並不凡品,八王見此,眼裡光芒閃爍,欣喜不堪,便再顧不得冷月辰拜彆帶來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