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懷菁倒不曉得她在想這個，隻是輕撫胸前的長髮，無法道：“這又關你甚麼事？我陪了母親那樣久，早就累了。”
“倒不是多大的事，你也不消擔憂她與你父親的事有關，是我想岔了。”
這件事不曉得甚麼時候是個頭，倘若莊丞相能安然回府，太子要她性命都能夠。
莊懷菁抬手撫摩小巧耳垂，對歸築說：“明早記得去叫軒兒，他在我這都能賴床，母親院子裡人管不著他，定會睡得熟。”
莊夫人讓丫環帶莊鴻軒下去，莊懷菁給她倒了杯熱水，她接過後放下，隻問道：“前次我憂心太重，說你父親不該還情麵，你便起疑了？”
屋內隻要她們二人，其他丫環端麵盆拿巾帕，放下後便出去。簾幔輕掛，薄紗微垂，冰鑒中隻加了塊冰。
“明日便去，”莊懷菁扶額道，“您放心，父親不會有事。”
莊懷菁深深撥出一口氣，安神的熏香味道淡淡，是府中新進的西域香，她合上眼，不再多想。
實在不是，但莊懷菁還是點了點頭。如果被莊夫人曉得二皇子來過相府，她該又心急了。
藥碗擺在紅木小桌上，屋內有淡淡的苦藥味。
農戶這位美人是出了名的，便連半睡不醒樣，也彆有風韻。府內服侍的丫環常暗裡悄悄群情大蜜斯貌若仙子，體酥骨勻，不曉得將來夫婿是甚麼樣。
程啟玉微微點頭，道：“明日去靜安寺。”
莊懷菁素手揉微脹的眼睛，尚未復甦過來。
世家中的條條道道，莊懷菁最清楚不過。
王公公忙道：“是二十九，定在二皇子府。”
“這事不該瞞你，但等你父親返來，也該把事情說出去了。”
莊懷菁冇想到太子竟這般雷厲流行，說到做到，昨日才遞來的信，本日便有了行動。
她心機火急，莊懷菁聽得出來。
歸築笑著道：“軒公子恰是貪睡的年紀。”
“夫人白日睡了那麼久，早晨精力便來了，”歸築歎道，“說到現在纔去安息，您明天又得起早。”
天子的態度明白，就差直接退位給太子。如果現在去乞助於二皇子，今後太子即位，農戶有的是苦頭吃。
莊懷菁輕笑應下來，想了會兒又道：“來回一趟時候久，軒兒這身子骨受不了，在家裡陪您便是。”
歸築隻得回聲是，她攏了攏莊懷菁髮絲後，放下梳篦，清算床鋪，繡碧環芙蓮薄錦被悄悄攤開，吊掛床幔的金鉤被放下，歸築用安神的熏香熏了熏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