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的反應卻很安靜,斑白的眉頭有些微微皺起,但卻並無發怒的跡象。半晌後輕聲道:“看來你對李邕非常賞識,這話我是第二次聽人說了,上一次如此說話的人名叫孔璋,前年他已經在瓊州病逝了。十幾年前,李邕在陳州任上犯了事,孔璋寫了一封奏摺為他討情,說的粗心便是如此。你和孔璋倒是定見不異。”
玄宗粉飾不住的高興,問道:“你曉得這首詩是誰寫的麼?”
“說吧,朕但願聽到至心話。”玄宗道。
兩人起家站在一側悄悄的等候,書房內悄悄的,玄宗運筆在紙上的沙沙的聲音都聽的很清楚,半晌後,玄宗悄悄直起腰身,將羊毫悄悄擱置在筆架上。高力士從旁遞過一塊布巾,玄宗接太悄悄的擦手,這纔將目光看向楊釗和王源。
王源點頭道:“陛下明示。”
楊釗沉聲道:“陛下春秋正盛,比之普通丁壯人的身子骨還要安康,那邊老了?臣感覺陛下提刀上馬交戰四方都無題目。”
楊釗看了一眼王源,表示他要謹慎回話。王源悄悄道:“陛下,李邕調用公錢罪無可恕,但除此以外並無其他罪過。相反李邕詩文書畫樣樣精通,乃我大唐聞名天下的名流,臣暗裡裡也探聽了些北海郡百姓的群情,李邕的官聲還算不錯,隻能說他律己不嚴,過於放縱本身,乃至於有本日。”
玄宗皺眉道:“朕有怪他的意義麼?朕當年便準了孔璋的奏摺饒了李邕一次,便是認同他對李邕的評價,朕也一向以為李邕是小我才呢。”
“那是朕的舊作。”玄宗話語平平,但粉飾不住一股對勁之情。
高力士聞言伸手托起玄宗剛纔寫字的那張紙走上前來,拈著兩角豎了起來,上麵的墨跡已經乾了。王源定睛看去,紙上寫著一首律詩,筆跡清秀端莊,自有一股氣韻。
課成應第一,良牧爾當仁。
玄宗嗬嗬而笑道:“真的?你以為是佳作?”
書房中的三人儘皆動容,這類事若非玄宗親口說出來,誰能曉得本相?孔璋被世人譽為李邕的知己,上書為李邕代死,乃至因為此事被貶斥瓊州老死天涯,已成嘉話。但誰又曉得,實在孔璋的討情底子不是玄宗寬恕李邕的來由。
玄宗淺笑道:“公然是年青啊,當年朕年青的時候也是如此,幾天幾夜不睡覺也不感覺累,累得很了,小寐半晌便又是生龍活虎。現在是不成咯,不平老不成啊。”
王源想了想道:“臣一向以為,好詩不在辭藻華麗,而在乎蘊情懷。此詩於言辭上隻能算是中作,但寫的情深意重語重心長,像是長輩的諄諄教誨,又像是智者的循循善誘。更有拳拳珍惜殷殷期盼之情,從詩情上而言,可為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