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莊忙道:“謝陛下。”
安祿山臉上帶著笑容,用腫脹的眼睛尋覓著嚴莊的位置,卻隻看到恍惚糊的一團紅色。但他不肯承認本身看不見,還是假裝能瞥見嚴莊的模樣,對著殿中一根蟠龍廊柱親熱說話。
禁衛搬來一張凳子擺在一旁,嚴莊緩緩坐下,他的眼睛自但是然落在安祿山腫脹的眼睛和腐敗的肚皮上,眼睛腫的像兩個肉瘤,而肚子上的毒瘡早已腐敗發黑,紅色和紅色的血肉翻卷著,看著讓人作嘔。幾隻大蒼蠅圍著他的肚子嗡嗡的鳴叫著飛來飛去。
嚴莊忙笑道:“陛下國事繁忙,臣又到處馳驅,以是確切說話的少了些。不過但隻要陛下需求見臣,臣必然隨傳隨到。”
不久以後,寢殿前廊上,兩名宮中禁衛拖著一名渾身是血的宮女快步而來。那宮女披頭披髮雙目緊閉,麵色煞白,嘴唇青紫,彷彿已經冇了氣味。禁衛拖動她的身子在地上滑行,光滑的大理石空中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一起從嚴莊身邊拖了出去。
安祿山擺手道:“答不出也冇乾係,朕也不會怪你。嚴莊,這幾日我一向在想一件事情,嚴先生博學古今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可否幫我解釋解釋。”
安祿山長歎一聲,沉聲道:“朕也不曉得如何會如許。朕曉得這毫不是甚麼癤子,如果癤子的話,怎會如此嚴峻?並且郎中們怎會連癤子都醫治不好?另有……朕肚子上的毒瘡。剛纔……剛纔李豬兒說……朕的肚子上生了蛆了。死人才生蛆,朕還活著,如何會生蛆?莫非說朕命不久矣?你幫朕瞧瞧,看看李豬兒是不是在騙朕。”
嚴莊戰戰兢兢的伸出一隻手掌,在安祿山麵前閒逛。安祿山毫無反應,紅腫的雙目對著另一邊的一名宮女,底子冇有任何的視覺。
安祿山擺手道:“朕曉得,朕隻是聽了阿誰詞有感而發罷了。究竟上朕這段時候一向都在想這件事,倒非是你所言朕纔有感。自家人知自家事,那日朕即位以後,當天早晨,朕的眼睛便開端腫脹,肚子便開端發癢。然後便開端紅腫腐敗開端流膿。朕當時便請了郎中來醫治,但是一個多月的時候,不但冇有治癒反而每況愈下。你說這不是老天降罪是甚麼?這是老天在指責我僭越為帝,要給我獎懲呢。以是藥物是瞧不好的,朕內心明白。朕也是福薄之人,朕也做不得這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