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昆笑道:“知微見著。朕雖不知盧國公府和丘家到底如何,卻能猜出:當年必是兩家提過婚約的,隻是盧國公府權貴了,便不想認這門婚事,明顯安世誠卻冇敢健忘盟約,醉心讀書也就罷了,卻放著都城大師不去拜,反跑到內裡去肄業,細思一番,便可知此是其推委之法。”
安世昆便歎道:“太傅看中的是君主管理天下的才氣,但朕更看重的是他的品德。管理天下有太傅有群臣,信賴隻要不是太笨拙的人,有眾位幫助,總能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但是朕不能不考慮他將來可否善待太後及劉氏一族。”
安世昆輕笑:“本來太傅也會作此恭維阿諛之言。千秋萬載是不敢想,隻願上天能多給朕幾年活頭,而這統統都要靠羅太醫的高超醫術了。”
不兩日丘如承便贖出人來,又來相謝,交給丘快意一紙左券,說道:“這是我前兩年在南邊開的一間藥店,本來想賣了湊錢的,孔殷間不好脫手,現在蒙你互助,解了燃眉之急,你的銀子我一時半會兒也還不上,我也冇心機運營,乾脆送給你和如海,略表一下我的情意。”
安世昆便叫道:“李全。”
無獨占偶,丘若蘭此時正入迷地看著內裡陰霾的氣候,半天終是歎了口氣,叮嚀丫頭焚起香,並擺上時鮮花果。
許太傅看著地下跳動的雨珠重重歎了一口氣。
固然皇上聰明非常,但是到底纔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一些事情上一定能看得逼真。
安世昆倚靠在龍榻之上,羅太醫忙上前跪立診脈,不等羅太醫說話,安世昆便賜坐於他二人,又開門見山對許太傅說道:“朕前次曾對太傅所說的話,太傅可還記得?”
丘快意忙陪笑道:“哥哥是好人,今後會有福報的,說不定將來會是以繁華繁華平生呢。”
安世昆也知事情不能激進,再則他說了這些話,體力便有些不支,不由歎口氣道:“就依太傅,但這事不宜拖得太遲,你們下去吧。”
外戚這個話題過分敏感了,許太傅不敢隨便說話,沉默半響,方說道:“皇上至孝,現在已看出有宗室後輩欲倒黴太後,臣能瞭解您的擔憂,但僅憑安世誠的小後代情事,皇上就取中於他,是否有些過於果斷?”
許太傅低頭說道:“皇上聖明,隻是茲事體大,請容臣細細查訪。”
許太傅退出殿門,低聲問羅太醫道:“方纔皇上的脈象……”
丘若蘭冷靜撚起一支香撲滅了,看著嫋嫋升起的青霧與內裡陰霾的氛圍混作一團,心中猜想:此時現在,方芸怕是已經香消玉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