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神仙斜一眼看我,端起茶杯又放下。我俄然想起師父說的不能示人,不覺有些侷促,但墨竹不算人吧,他是神仙,給他看到應當冇乾係吧?但還是有些心慌,捏緊了玉石不讓墨竹再瞥見,杜口不言。
來了重溪宗半個多月,這個冰冰冷的處所,冷冷僻清,冇有人說話打趣,隻要個越來越會使喚人的小神仙,這墨竹峰冇有魚蟲鳥獸,也從未見颳風下雨,非常安寧。
師父叫我將這玉石佩於裡衣,不成示人,至今不知有何用處。但此時玉石微微發熱,那隻鳳凰儘好似活了普通,刺眼的藍色,振翅欲飛,又似被一道火紅的光束縛,掙紮著不能離開。
好一會,墨竹神仙抿一口茶,似是看出我的心機,似是嘲弄,緩緩道:“你老是如許眼神迷離的盯著人看嗎,籌算暖床?”
“這是青鸞,並不是鳳凰。”這個冷酷清冷的聲音是墨竹神仙。
這幾日乾活手都僵了,久未曾操琴,頓時很想高歌一曲,忽覺手中玉石發熱,攤開手心,就見那顆不規整尚未砥礪的玉石,閃著青白的光芒,模糊有一隻破裂的鳳凰閃現,尚未成形卻已是妖豔,這玉石有甚麼用呢?
墨竹神仙又抿一口茶,持續以清洌的聲音道:“傳說,羽嘉生飛龍,飛龍生鳳凰,鳳凰生鸞鳥。另有傳說,青鸞是六合孕育而生,這世上僅隻一隻,有羽翼青如曉天,在太陽之下泛著溫和的光芒,有最美好的聲音,隻為愛情而歌頌,斑斕文雅,令統統彆的鳥類羨慕不已……是崇高而斑斕的鳥。”
但是既然挑選了,對峙總歸冇錯的,就像十歲時決定了要逃出春歸閣,固然我也不曉得為甚麼要獲得自在,逃出來後風餐露宿,存亡相搏,冇有一天比春歸閣的日子舒坦,但彷彿也冇有值得悔怨的處所……
我忙請新鴇娘入坐,又奉上一杯茶――我將墨竹神仙稱作新鴇娘,會不會天打雷劈呀,想著想著忍不住笑出來。
曲儘衷腸意,辭卻靡靡聲。
除了那次溜出去,至今未曾分開半步,每天忙得像條狗――啊呸,不對――忙得比天子還忙,每天變著花腔地給墨竹神仙做三餐兩點,墨竹神仙還總抉剔不對勁,嘴叼得跟啄木鳥似的,幸虧有師父犒賞的那幾本四庫全書,纔對付得了,想想都感覺我如何這麼命好。固然師父也賜了一本《歸真吐息》,教習吐納之術的仙書,但修煉一向冇有長進,找不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