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娟在院子裡瞥見裴舅母站在台階上，穿戴一身天青色湖綢夾襖，繫著素紅色馬麵裙，氣色比幾個月前剛從江南來的時候好了很多。固然頭髮還是斑白，但是麵色紅潤飽滿，站在那邊脊背挺直如鬆，目光平和，嘴角含笑，顯見的日子過得不錯。
報館就在東街不遠的處所。
齊意欣曉得裴舅母冇那麼輕易壓服，笑著湊到裴舅母身邊，就著她手邊的針線瞧了瞧，見是一個小小的肚兜，繡著大紅花，中間襯著兩片綠葉，非常清爽可兒。
嚴先生非常驚奇，忙道：“這個船廠不是李家接辦了嗎？如何變成趙家？――李家都修了一半了。這筆喪失但是不小。”
齊意娟的丫環陪笑道：“奴婢是齊家四蜜斯的丫環，這是我們齊四蜜斯。”
“喬裝打扮？――更成心機了。”齊意娟自言自語隧道，帶著丫環婆子跟上前麵兩小我。
齊意娟帶來的丫環婆子跟著一擁而入，將那開門的婆子反倒擠到一旁去了。
裴舅母見齊意欣如許說，模糊感覺有些不當，笑著勸道：“還是帶蒙頂一起去吧，有個照顧。再說，如果過年後我跟著你大哥去了都城，你可要扯甚麼由頭再溜出來呢？”再三要齊意欣帶著蒙頂一起疇昔。
裴舅母很有些躊躇，從一旁的針線笸籮裡拿出針線來做，低聲道：“你們的美意我心領了。我在這裡住的很好，還是等月朔他們回門以後，我再去齊家拜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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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意娟帶著幾個丫環婆子來到裴舅母小院門口，敲了半天門，才瞥見一個婆子過來開門，問她們：“你們找誰？”
她的樣貌固然被眼鏡和劉海擋得看不清楚，但是她的身形，她的背影，齊意娟在夢裡都看得清清楚楚。無數次，她一小我在屋子裡揣摩齊意欣走路的姿式，說話的調子，淺淺的笑容……
齊意娟卻上前一步，伸手將這婆子推開，道：“不消通傳了。我們是嫡親，不消如許見外。”說著，笑吟吟地進到院子內裡。
“你要不要帶蒙頂一起疇昔？”裴舅母將齊意欣送到院門前。
“小欣女人？！――哈，冇想到她真的有如許大的膽量，揹著家裡人，也揹著上官哥哥，在外頭跟人廝混！”齊意娟一聽“小欣”，就曉得是誰的化名。再聞聲那婆子的回報，更是如獲珍寶，兩手搓著帕子，衝動地在巷口走來走去，“顧家少都督也去了？他去乾甚麼？莫非他們是在那邊幽會？！――不可，事不宜遲，我要去告訴上官哥哥。俗話說，捉賊拿贓，捉姦拿雙。現在恰是捉姦在床的時候，過了這個村兒，可就冇阿誰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