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還是一片空曠廣寬的大草地,此時呈現七八頂龐大的金尖頂白帳。白帳圍幔上繪著打獵的群畫,大風吹旗滿載而歸的騎士們洋洋對勁。帳有延出的布簷,簷下掛著一個個高貴布質的金繡,如風車普通轉動。數十頂圓灰帳分離在大帳四周,上百隻金盆一邊盛著旺火,一邊本身光輝,和金尖頂,金繡片交相輝映,在這塊營地的氛圍中交叉出金霧。
“哦,三哥說說,比甚麼?”泫冉的聲音玩世不恭起來,身形偶然中擋住南月蘭生,那男人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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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蘭生這下聽出泫冉的冷嘲意味,可也不想解釋甚麼,溫馨地跟在他身後,終究來到喧鬨的中間。
“這是三哥的新馬車,單為打造四隻金翅雀就融了四十斤金,車壁裡外都鍍著真金。銅柱中間通火油,天冷賞景也不怕――”眨眼看到南月蘭生踮腳伸手去摸紅柱,泫冉麵上閃現不屑,“本來蘭生蜜斯不愛說話愛金子,早知如此,我該穿寶戴珠纔是。”
“烏鐵和金啊。”怪不得呢。
三殿下就是留小鬍子坐正席的那位,隻看南月蘭生一眼就用心吃懷裡舞姬的豆腐,“如果平常也還姑息,恰好本日見了美極的姑子,此女分外不顯眼。老五,你要喜好,你吃了吧。”
那是很大的圓形園地,讓金火盆照得透明。半場有一群赤膀闊腰的軍人正成雙角鬥,摔得塵揚泥翻,呼喊連連。另半場則有一群舞姬翩翩,紗衣透紅兜,白裙卷藕腿,香氣狼籍,行動生媚。樂者二三十人,生簫吹笙擂鼓,為舞姿供上節拍韻律。撫玩者們的席位坐北朝南人字排開,共十二席,幾近每席都有穿戴貴氣的男人。他們個個身後站著數名藍衣黑褲的衛士,筆挺不動,神情嚴峻。
泫冉哈哈大笑,“確切是我特長的。六弟在那邊?我與他再猜一回,不然我不平。”
五殿下有些微發福,身材也不高,邊幅不俊不醜,但他是皇族,就有挑嘴的權力,“看著四肢生硬,一張臉呆板無趣,不如舞姬風情敬愛,我不要。”
泫冉走開去,讓南月蘭生處在光下,人聲頓息。本來他不是特地為她擋著,不到時候罷了。
“這頂也是金的嗎?”南月蘭生聽不出泫冉譏她,定定看向頂上。遠看她覺得是木的,近了結看不出木質來,黑黝黝泛寒光。
“冉弟,你又亂跑,可知錯過美人?若你在,六弟一定能那麼輕易得了去,可惜可惜!”正席坐著的男人最年長,三十開外,蓄短胡,膚白貌正,冠上一枚黃金龍珠顯高貴職位,但不比彆人端莊多少,對懷中舞姬高低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