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生笑出聲，收過另一隻腳，出了屋。
“這類事怎能瞞得過，而你平常人，不知明月流繁京派鬥得凶。秋典後，你爹觀星象占紫薇一向不準，元月元日的宗祠祭祖就由欽天監主持。”明月流是能派，講究血脈，而繁京則以易經為底子，提出治國治民治世的大道小道。之前欽天監隻是虛設，現在卻漸為天子重用，再加上京氏是宦海第一貴，大有擠掉明月流的狠絕意。
“想我不肯觸怒龍顏，更不說金薇憎厭我這個姨母？”葛婆婆端了瓷盅上來，鄔梅小口喝著。
“娘忘了，柏叔叔的話是我代為轉告的，做事應當有始有終。”蘭生真挺獵奇，“我本覺得皇太後大壽那晚就會有佳音報到，這兩日卻無一人提及，還想是娘――”
“閉嘴！吵死了！”流光嘴上雖凶，內心卻明白泊三說得對。
貞婕妤三個字在心上拉過，呲呲起毛，蘭生硬忽視去，“要謝也該金薇去謝，幫她脫了後宮娘孃的鳳冠霞衣，我們又得不到好處。”
頭髮灰白的公公細嗓子唸叨，“奉天承運，天子詔曰，天女南月氏金薇主持明月殿勞苦功高，為大榮社稷帶福厚運，今已到待嫁之齡，朕體恤父母心百姓願，將選送宮中之畫像發還，允南月氏可自行動其擇適選婚配。欽此――”
流光發明泊三愣瞧著還在閒逛的門簾，呸他，“這女人一看就不像好人，幫就幫，另有前提，我會承諾纔怪。你彆傻，契上說得好聽，甚麼自行自在，就想當我們狗使喚，哼！求她，不如求聖女。”
靜了好一會兒，她才道，“你把那紙上的東西再給我讀一讀，慢點兒，先一句，我說行了，你再讀下一句。”
鄔梅神情不動，“補藥罷了。”又說返來，“我想過，如果筵席上提，有些逼皇上就範的意義，或許皇上當時迫不得已同意，過後能夠惱羞成怒。我便求了太後。太後本來就挺疼金薇的，隻是疇前天子不肯鬆口，還跟太後黑了臉，太後怕火上澆油，就不好再提了。現在我說到貞婕妤，太後雖感喟，卻也感覺是好時候，承諾等壽筵以後跟天子說。這兩日聽不到一點動靜，我覺得不成，誰知接到了旨，就是時運。你哪天如果見了柏老闆，為我道聲謝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