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腫脹,皮肉外翻,鮮血淋漓,還沾著臟汙泥土,完整不複之前白嫩纖細。
一股前所未有的驚駭從腳底冷颼颼直竄腦門兒,她目光冷怒寒利如刀鋒,一把抓住追出來的米永逸,咬牙問道:“你把我娘如何了?”
出了青衣鎮,米蘇雙腿更加驚顫,茫茫雨夜裡,她嘶聲大喊,“娘──”
林生亦跟著大聲喊叫,可那人似是魔怔了,站在水池邊嘴裡不知在碎碎唸叨著甚麼,身子有規律的前後襬布晃擺,陰沉詭異。
米蘇那毫無赤色的雙唇,微微顫抖,調子單一冷沉又透著沙啞,“豔娘姐姐,阿玄在嗎?”
哭號聲悲慘淒厲,突然劃破靜夜,讓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
“娘!”米蘇雖看不清,但直覺奉告她,那就是米劉氏,那就是她的親孃。
大抵是她的手抓痛了米永逸胳膊,又或是米永逸心虛受不了那份逼問,他邊用力甩手,邊貌似理直氣壯呼嘯,“不賣留著乾嗎?一群白眼狼,不早早把你們給措置了,等著你們再給老子來個捲包會啊!”
林生幾次轉頭瞅向院門口那群人,夜幕黑沉,恍惚了他的麵龐……
米蘇麵色冷白,一身泥汙,雨水滴滴答答濕了空中,頭髮濕濕貼在臉頰上,雙瞳浮泛瘮人。
驀地,那人身子一個前傾,直挺挺撲入火線水池!
開門正迎上那張儘是酒氣的臉,聞到那股濁惡氣,米蘇眉間緊蹙,眼皮抬也不抬側身而過,冒雨小跑向本身房間。
米蘇眼眶泛酸,忍著淚水冇有轉頭,低低“嗯”一聲。
站在院外聽到父女倆對話,貳心在狂跳血在沸騰,他放棄勸止米劉氏的動機,他嚴峻到呼吸都亂了。
她並未看到,米永逸在那一瞬的難堪、歉疚、嘲笑,錯過這一瞬,便是錯過一輩子……
夜裡,恰是桃花苑上客的時候。
遠遠地,一個恍惚身影象孤魂野鬼般立在雨中搖搖擺晃。
兩人剛跑到巷口,就聽到一陣吵嚷聲從身後傳來。
“現現在,你的全數產業就剩這個院子了,把房契拿來,老子再卸你一條腿!至於殘剩的,等你那老婆女兒返來了,我們再細算!”
林生也顧不得扶她,跑到水池那邊,一頭紮入水中!
“甚麼?跑了?你他孃的另有甚麼用!還錢!頓時還錢!”
米蘇手一抖,針紮食指,疼痛鑽心。
豔娘毫不躊躇點點頭,“你固然說。瀾爺臨走前千丁寧萬叮囑,要我好好照顧你的。我還想著,明日讓丫環去你家看看,可現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