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出嫁從夫,娘自小就與你爹定下了婚事,即便在進門前早就傳聞他已經娶了一個妾,並且還是青樓女子,娘還是得安循分分的嫁了過來。明天是娘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罵他,娘與他是結髮伉儷,他即便是再不堪,娘也要做好老婆的本分,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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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傘排闥,看到母親正在飛針走線用心刺繡,米蘇心頭出現酸楚。
天,灰濛濛裡透著一抹暗青,就像她現在的表情,就像她現在的人生,沉鬱下儲藏著的那份躁動,急需找個出口宣泄。
米蘇把繡片放在膝上,窗戶半掩著,那窸窸窣窣的雨聲吵得她好不心煩。
米蘇雙唇動了動,還是嚥下了回絕的話,聲音冷酷卻由衷,“感謝你,阿玄。”
一想起她和娘在家裡累死累活,而那男人卻在賭場裡豪賭,她就心境難平。
仰臉望蒼穹,雨絲如牛毛飄飄落下,麻麻癢癢淒苦楚涼。
米蘇冇有打傘,也冇有進廚房,就那麼端倪清冷站在院子裡,怔怔盯著那三五株芭蕉入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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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劉氏討厭的直襬手,“隨她們去,省的耳根子不平靜。那女人精的很,成日的在人前哭窮,實在,自打進米家後攢了很多的梯己。也就是我傻,積累的金銀金飾早就被你爹搜刮的一乾二淨。”
“還?那但是三千兩銀子,就咱家現在這個狀況,隻能靠咱娘倆織織繡繡換點銀錢勉強度日,如何能夠還得上那麼多銀子。”
一整天都見不到米永逸人影,於他而言,賭場是家,家是旅店。
古舊小院子裡,鮮有花草,隻在米劉氏臥房窗外栽植著三五株闊葉芭蕉。
米蘇的目光突然一寒,冷臉看向米劉氏,硬硬語氣裡難掩責備,“娘,你也過分軟弱可欺。他為了戔戔八十兩,就能把我賣進那種處所,我如何還能把他當作父親?我獨一光榮的就是爺爺冇活著看到這一幕,不然,非得被活生機死不成。”
米蘇內心沉悶到極致,語氣更加冷銳,“我本還想勸你分開這裡,任他今後折騰成甚麼樣都不要再管,看來,也冇需求多費唇舌了。”
米劉氏把一朵海棠花繡完,揉揉酸澀眼睛,抬眸向寂靜的女兒看去,聲音裡難掩愁苦,“蘇蘇,明天阿誰男人彷彿不是甚麼好人,這流連煙花之地,還言語輕浮粗鄙……”
阿玄眼皮一跳,喜上眉梢,對勁大笑,“哈……蘇蘇,再叫上一聲!老子好喜好你這麼叫!”
阿玄立在河邊柳樹下,目送那清臒身影拐進青石冷巷,狹長鳳眸裡柔光瀲灩,唇角的笑舒緩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