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如此渾渾噩噩,直到月魄東昇,夜色和晚風才一點點沉著了他的思路。
蠟丸裡的紙條,讓她去金花掉隊麵的小樹林裡相見。
陸幽起首反應過來,他一把捂住葉月珊的嘴,將她拽向樹林深處更埋冇的位置。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眾藝台,尋著氛圍中如有若無的脂粉香氣,一步一步,追到宮女出入的院落外。
那老宮女倒是有些資格,也清楚趙陽的本性,因而倉猝將他攔下:“王爺……叨教王爺到這裡來有甚麼事?”
葉月珊一樣瞪著他,儘是驚奇與猜忌:“白日阿誰宣王果然是你?”
“那就是宣王殿下。”老宮女歎了一口氣,“你們誰如果入了他的暉慶宮,可得好自為之了。”
她這一提,陸幽的確記起來了――因為趙陽之前的一些荒唐事,惠明帝的確下過近似的禁令。
姐弟二人頓時噤默無聲,一向等那腳步聲完整消逝,這才一點一點地回過神來。
一枚指甲大小的蠟丸騰空飛向葉月珊,又在衣服上反彈,浮在了她麵前的池水上。
冇錯,就算化成灰陸幽也不會認錯――那就是他獨一的姐姐葉月珊,正坐在水邊的岩石上凝睇著本身的倒影,如有所思。
有人輕聲問道:“……那位漂亮都雅的小爺是誰?”
“王叔,您是在找我麼?”
陸幽一心隻想著要找姐姐,愣愣地排闥就往院子裡走。正巧撞上了從裡頭提著籃子出來的一名老宮女。
陸幽心亂如麻,隻顧著逼問:“你究竟如何出去的?!到底產生了甚麼事!”
金花掉隊麵的小樹林,長年人跡罕至。陸幽先行一步躲在陰暗處,很快就比及了阿誰熟諳的身影。
因而他不得不斷下腳步,難堪地站在門外。
帝後襬駕回宮,諸位王公大臣們也敗興而歸,唯獨陸幽不想走。
夜尚不算太深,院子裡另有宮人走動說話。這些涉世未深的少女們,還是沉浸在白日宴會的衣香鬢影當中,小聲互換著對於那些達官朱紫們的印象評價。
葉月珊摸著陸幽的臉頰,如夢初醒普通喃喃自語:“你如何到這裡來了,我們如何到這裡來了……”
他換下了華貴的衣袍,褪下束髮的金冠;回到寒鴉落換上一套出宮用的簡樸服飾,然後輕車熟路地再一次朝著掖庭宮而去。
“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命。”
陸幽屏住呼吸。他瞥見葉月珊伸手撈起了蠟丸,擺佈張望一下,這才謹慎翼翼地用指甲掐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