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倒也奇特，就在葉佐蘭偷眼看他的時候，這位少年的目光也落在了葉佐蘭的身上，而後立即誇大地瞪著雙眼，又微微伸開嘴唇——竟然像是早就與葉佐蘭瞭解，想要過來酬酢幾句似的。
莫非是在那裡見過？
鐘聲意味著國子監內例行的升堂晨會典禮即將開端。洪先生領著葉佐蘭從孔廟大成殿的西掖門進入國子監，向西北穿過馬球場，很快就瞥見了維亨堂。
葉佐蘭自幼被人捧做神童，心氣不免有些傲岸。凡是見到同齡之人，總忍不住要暗中比較一番。
“好壞？”葉佐蘭驚詫：“可我原覺得這裡的會饌都是同一烹製供應的，統統人吃得都一樣。”
說到這裡他停頓一下，又抬高了聲音道：“但是，如果同窗之間相處出了題目，老夫卻更但願，你能夠單獨尋覓處理之道。”
矮胖青年竟然打起了圓場，又親熱地摟住葉佐蘭的身子，湊到他耳邊說道：“我如果你，可不敢在會饌堂裡鬨出甚麼動靜來。教官可不管誰是誰非，各打五十大板莫非你會情願？”
春秋，出身，家屬和居處——門生們的題目不過那麼幾個，葉佐蘭也未幾想，全數據實以告。
洪先生這一走，四周的門生彷彿有所放鬆，衝著葉佐蘭投來了或明或暗的目光。這些門生大多十四五歲年紀，更大一些的二十歲出頭。在葉佐蘭看起來，他們都是身材高大，即便最矮的也比本身高出將近一個頭。
他瞥見前麵的門生人手握有一塊木牌，進門後順次掛到牆上的鐵鉤上，有教官從旁監督，以製止貓膩。輪到葉佐蘭的時候，那位教官將刻有他名字的木牌交到他的手上，再由他親手掛到牆上，這便算是第一天開端了太學的餬口。
維亨堂是國子監內會講與升堂的地點。葉佐蘭放眼望去，隻見堂前的空位上已經黑壓壓地排滿了門生，俱是一樣的青衿袍服，全都垂手肅立著，不收回半點兒聲響。
洪先生小聲叮嚀葉佐蘭：“國子監乃是治學修身的處所。但是你能學到的東西，遠比書卷裡的更多。如果學習與餬口上另有甚麼不便，固然到繩愆廳來找老夫。”
葉佐蘭也從速在內心回想。但是想來想去，都必定本身絕對冇有見過這個少年。
如此的寂靜，不由令葉佐蘭想起了朱雀門前，父親領著本身向吏部尚書垂首肅立的場麵。
葉佐蘭模糊感覺洪先生話中有話，但是還冇來得及細心咀嚼，就被領到了太學第二列門生的末位位置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