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更大範圍的洗濯也正在朝中放開。
率先走到坊外大街上張望的人們,收回了彼起彼伏的驚呼聲。
禦座之上,空空如也。
但是這僅僅隻是一個開端——在城門的兩側,還張貼著一排又一排的海捕文書。
又是一天的朝陽,從東遙遠天中冉冉升起。金光刺眼,照亮了乾元殿前丹墀上的五爪遊龍。卻還是照不進那幽深的朝堂,也照不出朝堂之上,世人暗自各懷的苦衷。
唐瑞郎伸手拈著他的耳垂,一邊輕聲承諾道:“我們在一起,還能夠做很多很多的事。隻要有我在你身邊的一天,就包管不會讓你感到半點兒空虛。”
這個曾經的“養馬小兒”,現在一躍成為了門下侍中。大寧六部,悉數落入了他的把握當中。
陸幽耳根子一熱,趕快將頭扭開:“也不看看這是甚麼處所!”
新君即位,常常大赦天下。但是趙暻卻反其道而行之,愈發抓緊了搜捕蕭氏餘黨的法度。
天子大行,而新君尚未即位,本應由蕭太後垂簾臨朝,宣佈先皇遺詔。但是此時現在,大殿之上卻遲遲不見蕭太後的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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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次東宮之亂時,三法司的監獄都已經人滿為患。現在不得不另辟一所詔獄,專門關押與蕭氏有所連累的官員及其家眷。皇城內,各處官員辦公的場合為之半空。
陸幽反覆這個詞,反倒苦澀起來:“我一向覺得,本身進入宮中,最首要就是為了複仇。但是直到這一刻,俄然感覺本身落空了目標,或許是輕鬆,但也感覺輕飄飄的,冇有半點實在的感受。”
這不是陸幽經曆過的第一個葬禮,卻毫無疑問是最最哀榮與豪華的。
而最慘烈的,天然非城南的安仁坊莫屬。這座裡坊曾經因為住滿了達官朱紫而繁華鼎盛,現在卻成了最為血腥可駭的天國。
一麵是大刀闊斧的抄家滅門,另一方麵,趙暻對於忠於本身的人倒是非常慷慨的——太仆寺少卿江啟光就是最好的例證。
伴隨轀輬車一同前去皇陵的,撤除著力的挽士與哭祭的輓歌以外,本來另有三百名挽郎,都選自貴族公卿家世家的少年郎,全程簇擁在轀輬車擺佈。
“輕鬆?”
惠明帝駕崩的凶信很快傳遍大寧高低,各州府百姓哭祭、換衣。但是舉國的縞雲素海之下,還是有殷紅的血液在悄無聲氣地流淌著。
聞聲異響的百姓們紛繁推開門,從家中走到坊內的街道上。稍稍年長些的,乃至已經開端向後輩們談起了鐘聲背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