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父親與昔日同僚、文友的安撫,夏涵隻感覺好笑。
站在都城城門十裡外的長亭中,披著一件翠綠披風的舒綠滿臉不捨地看著夏涵。她總感覺有好些話想說,可真正見了夏涵,又不知從何提及……
纔剛從重度昏倒中醒來一個多月,怎能經得起長途顛簸?
在夏涵第三次上書請辭後,興耀帝終究同意了他的辭職。因為夏涵在摺子裡提到,他在辭去中書舍人的職務後,籌算回到故鄉江城保養身材、奉養老父。以是興耀帝還送了他一個順手情麵,那就是將他任命為江城府學的傳授。
隻要兒子還活著・比甚麼都首要!
“……嗯!”
何況,夏家另有兩個兒子在處所上為官・隻不過冇有夏涵的表示刺眼罷了。
他果斷地信賴,他與舒綠,是夙世的良緣。
興耀帝沉吟半晌,召過德出去下了一道挽留夏涵的旨意。這屬於比較受皇上看重的臣子纔有的報酬,不管是真情冒充,能被天子挽留,證明你在朝廷上還是有職位的。
翻開夏涵的奏摺,寫得倒是情真意切,字字珠璣。彷彿他不辭職就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天下,的確就是屍位素餐站著茅坑不拉屎・・・…等等。歸正字裡行間,無不顯現出夏涵辭職的果斷決計。
固然這回出事並非他所願,可剛好能夠借這個機遇分開天子身邊,從磨人的宦海脫身,躲回他的書齋裡去。和舒綠兩人耳鬢廝磨、調香讀書……何其快哉?比在朝廷裡上班稱心不知多少倍呢!
他在乎的・向來都不是功名利祿。如果他是那樣的人,他也不會冒著龐大風險,為舒綠而去設想天子。
展眉不滿地捶了夏涵一拳,力道天然輕得很。夏涵也不覺得意,對展眉笑道:“舒綠就奉求你了,大舅子。”
“是呀。”舒綠燦然一笑:“你送我的嘛。你冇規複認識的那些日子裡,我每天戴著它在佛前禱告,公然是靈驗!”
冇有人曉得他向來就偶然於宦途。就算他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賴――嗯,舒綠應當是會信賴的。
“夏哥哥,你本身保重。”
“―傻女人。”
至於宦途・・・・・・那也是不能強求的。他還反過來安撫兒子,讓兒子不必悲觀。以夏涵在研討古籍、修撰史乘上閃現出的天賦,將來在學問上必定能成一派大師。不當官,和他本身一樣,當個隱逸的名流,也冇甚麼不好!
如果能夠跟著夏涵一道回江城去,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