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整日炷著衙香。”
鄭瀅忙跪下推讓,連稱“不敢承恩”,太後板起臉道:“我主張已定,不必推讓。”
蕙羅久久難言,最後問鄭瀅:“太後曉得此事麼?”
“隻是在此歇歇,稍後便走……”太後沉吟,微微點頭,如有所思。
“她更不可。”太後決然否定,“她於官家,算是有功,但對先帝而言,就是不忠了,始終德行有虧。何況先帝生前,她就落了個侍疾不周的罪名,我收留她在我宮中,已是加恩寬待了,若再讓她仕進家房院,不免宮廷表裡譏議四起,故意之人再加以歸納,更會壞了大事。”
思忖半晌,太後拉起鄭瀅的手,溫言道:“官家身邊冇個安妥人畢竟不成,現在看來是等不得了。如許罷,我兩天後就讓人傳旨,給你加個郡君的名號,本日便可為官家侍寢,不必等過百日了。司飾之職你還還是兼著,待有一男半女時,再給你進封個好位分。”
蕙羅道:“關於香藥巾櫛的就是這些了。”
鄭瀅道:“或許元符皇後並非此意,宮人誤傳,亦未可知。”
太後回想舊事,歎道:“當年太皇太後和我,為先帝的婚事真是操碎了心。開初有人建議,立英宗二公主駙馬都尉王詵的女兒為皇後,但是這女兒並非公主所生,太皇太後不樂意。然後,太皇太後看中了狄諮的女兒,狄青的孫女,這女人才德兼備,可惜又是庶出,過房給正室的。太皇太後問大臣定見,有人說,議婚要按《禮經·問名篇》問名,按理,女家要答:‘臣女,佳耦所生。’再提舅家官諱,卻不知問到狄氏,該如何答覆。狄氏是以未當選。最後我們乾脆選上百世家女入宮,幾次遴選,才挑出了孟氏……”
“豈止出身,”太後又道,“孟氏初聘時,我們曾教她婦禮,乃至倒行側行之類細節,都是我親身指導的,以是容止端方,豈是元符可比?可惜先帝以妾抑妻,終究還是把她廢了。當初先帝要立劉氏,群臣勸止,他一意孤行,現在可好,他倒是放手拜彆了,卻把如許一個張狂賤人留在宮中現眼。”
蕙羅見那是一本花蕊夫人宮詞,鄭瀅翻開的那頁所錄詞曰:“窗窗戶戶院相稱,總有珠簾玳瑁床。雖道君王不來宿,帳中長是炷衙香。”
蕙羅不清楚鄭瀅此問何意,臨時冇答覆。鄭瀅也未詰問,回身去書架上找出一冊書,翻開一頁遞至蕙羅麵前。
(待續)
鄭瀅輕聲道:“官家和阿湲瞭解多年,本日或許隻是一時情難自禁,並非成心輕瀆邇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