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在皇上身掉隊殿的,是先去保和殿行儀的諸位王爺近臣,他們前後就位進茶後,我等女眷方入坐。
我心中倏忽一跳。正要扭頭,卻聽他低聲說,“彆動,就如許待會兒。”
正胡思亂想,有人在我手臂上輕拍數下。
剛纔的事豈不都被她看了去。我頓時羞得做不得聲,低頭盯著繡鞋上的纏草花腔。
湛露近前扶了我,“夫人不必掛懷,良娣得寵多年,府裡天然以她唯馬首是瞻。”
感受他悄悄將下巴擱在我發上,呼吸開合之間,混著桂花香氣的溫熱氣味在我臉頰上遊走。就像合歡花在臉上輕拂過,微癢的觸感滿盈開,偏生一縷髮絲垂下來,也在臉側流連。
我微微側轉了身子,笑道:“忘了問王爺,前兒在桂花樹下,王爺說之前曾如何,之前如何了?”
我見這一席三個位次,阮良娣坐了中間,已是不當,近旁不知是哪家王府的內眷對這席多有側目。她位尊於我且夙來多心,我並不好劈麵直言,因而福了一福,“姐姐客氣,小菀這邊坐便是。”在她下首坐下,悄悄整了裙裾。
司禮內監唱起後,世人又再度落座。此時大師才真正舉箸入口,內廷歌舞伎也迤邐入內。我對席上好菜淺嘗則止,暗安閒心中猜想太子何時發難。聞聲阮良娣在旁嬌語連連為蕭王佈菜,不由暗自嗤笑:論起服侍人的柔媚工夫,我不及她多矣。
因而第二日便夙起起來打扮,因是無品未封,我又冇籌算決計出挑,倒也簡樸。
跪在蕭王和阮良娣身後,我舉目望去:大齊威帝年過半百,仍然身姿矗立,虎目炯炯生威。心中暗歎,這就是大齊子民的天,是我顧氏一門成也蕭何敗蕭何的因。
蕭王信手攬我入懷,“才子晨妝顏如玉!”
蕭王微微頓住,旋即在我額上印下溫熱一吻,戲謔笑道:“擁你入懷,本王感覺比之前更軟玉溫香……”,說動手臂又收緊了些。
“嗯?”
進了宮中,蕭王自去保和殿行殿禮。我掉隊阮良娣半步,隨接引內監前行。亦步亦趨,不肯多說一句話,亦未幾走一步路。
清商樂、宴樂大麴順次奏起,宮宴開端。眾臣舉爵進酒,伸謝皇恩。
言畢,兩人舉杯,均是微淺笑著,目光相抵,舉杯飲儘了杯中酒。兩人都是一樣超卓的少年兒郎、天潢貴胄,看著其樂融融。
攜了湛露去樂道堂,見他著冠正衣從廳中走出,不由抿唇一笑。
我不由僵住,卻在他極富耐煩的引領中垂垂硬化,在四周越來越濃的桂花香氣中漸次暈眩。不自發的摟住他頸項倚作支撐,彷彿六合間隻得他是我的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