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並非霍太後對陸蒔蘭有成見,而是她先傳聞了陸蒔安去找霍寧珘逼親的事,對陸家就不喜了。為了權勢繁華無所不消其極之人,她可見得太多。
蕭衝鄴垂下的兩隻手緊緊握了握,才漸漸伸開,還是隻是輕擁著對方的肩,帶她走向龍案。——固然貴為天子,但是對她,還得持續忍耐。
太後得了信,摒退那人,轉眸看向一旁的霍寧珘,俄然問道:“七郎,陸槿若此人如何?你可算體味?”
不過,謝遇非倒是一向在找她說話,讓她的存在感一點也不低。
兩人的聲音纏在一起。陸蒔蘭的嗓子固然有些淡淡沙啞,那聲音本質倒是如一股小溪流般細柔,卻並不如蕭衝鄴變聲過後的降落醇厚,倒像是被甚麼藥壞了嗓子。霍寧珘眯了眯眼。
竟聽到天子如許說,陸蒔蘭微怔,她也曉得,大略是因為修建道宮的事,太後與天子鬨得有點僵。她也隻能道:“太後今後定會諒解皇上苦心的。”
王頌璣是前朝人,於繪畫一道可謂鬼才,隻可惜畫作幾近都被毀去,隻要極少傳播下來,也愈顯貴重。
太後和霍老夫人都明白,霍寧珘是個主張大的,他的正妻,必須得他點頭才行。不然,娶了也一定是功德。
太後接著又道:“你既來了,便幫我刻一枚新章。哀家現在常用的那枚漢隸,還是你二十的時候幫哀家刻的。”霍太後說的,是她用於書畫的私章。
是以……是陸蒔蘭被涼了下來。霍寧珘和蕭衝鄴都冇有人跟她說過話了。
分開太後宮裡,霍寧珘徑直便去了天子的書房。
霍寧珘明顯不欲多留,也冇有接話,隻道:“臣去皇上那邊看看。”
蕭衝鄴看著陸蒔蘭,道:“本來就是到西林苑打打獵,略微放鬆,真要避暑,還是太阿山風涼。更何況,朕在那邊……和太後有些不鎮靜。”
她便道:“多謝皇上體貼,我還是想先比及同僚們的命案破了……”
陸蒔蘭倒是還冇有走,天子在讓她陪著下棋。
“傳聞,這陸槿若生得麵若好女,比女子還標緻,是可貴一見的殊色。果然如此?”
又過問幾句,蕭衝鄴才道:“馮征昊先退下罷。”又看向陸蒔蘭, 道:“陸槿若留下。朕這裡有兩幅書畫, 你幫著朕一同看看真偽。”
霍寧珘這就走不成了。
陸蒔蘭曉得無人的時候, 天子不喜好她太講君臣之禮, 也的確口渴,謝恩後便接過茶盞飲用。
“槿若,朕這裡,前後得了兩幅王頌璣的畫,就是不知哪幅是真,哪幅是假。本日叫你過來辨一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