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子急不成耐地將那封信奪了去,展開來上高低下看了足足五回,梅蕊的筆跡他是熟諳的,這確然是出自梅蕊的手筆,行文間的不卑不亢也是梅蕊特有的風骨,她講她實在是放心不下陸稹,隴右苦寒,刀劍無眼的,她隻想陪著他。
然後便把懷珠打發走了,懷珠頭也不敢回,頂著北風就奔回了掖庭,生了炭火後回想起方纔的情狀還是嚇得直顫抖抖,嘟囔道:“這算是個甚麼事兒啊。”
“清遙這話有理。”襄王踱著步子走了疇昔,梅蕊容色安靜地坐在那邊,縱使穿戴冬衣,也不減癡肥的描述,這段光陰的拘禁倒是讓她又清臒了很多,本來是纖宜合度的身量,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弱不由風的柳,彆具了楚楚動聽的韻致。
懷珠還伏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小天子的氣消了些,內心邊兒愁緒倒是占了多數,天也冷,他感覺本身心頭比這數九寒冬更要透涼,幽幽地歎了一聲,對懷珠道:“你起來罷。”
想著她常日裡同梅蕊那樣好,一見著懷珠便更是馳念他的蕊蕊了。現在梅蕊不見了蹤跡,更不曉得何時才氣尋返來,小天子徒生了很多落寞,梅蕊如果想出宮去,也不算是件難事兒,那回陸稹病後他就賜了梅蕊一塊令牌,讓她可隨便出入宮門的,為的是她與陸稹能不時相見,不必回回都來請他的旨意,哪想到現在卻真真的成全了她的意想。
她給了統統人一記棒喝,襄王也愣在了那邊,早前便做好籌算這宮女會好事,是以讓隋遠備好了萬全之策,怎現在的舉止倒令他措不及防起來,他沉下色來,等著小天子的反應,小天子不負眾望地驚怒道:“甚麼叫蕊蕊不見了?你同朕說個清楚!”
懷珠被唬了一跳,生生將哭聲給嚥了下去,她訥訥地看著小天子,又看了看小天子身後的襄王,襄王倒是滿臉的如有所思,姣美的臉端起笑來,躬下腰對小天子道:“陛下莫要起火,不過是名宮婢,由她去便是了,偌大皇城中,還缺這麼個禦前不成?陛下還瞧得上誰,儘管提上來就好。”
她看也不看襄王一眼,更是懶得應和,襄王對隋遠擺了擺手,隋遠識相地退了下去,年青的親王便坐在她劈麵,龍章鳳姿,飛揚放肆,略略挑起了唇角:“用不消本王給你指條明路?”
“服從!”懷珠蹭地便站了起來,因為跪久了膝上使不了力,才站穩了就又晃著身子歪倒在地上,小天子更加惱火,點頭磨牙:“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