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拂過了眉頭,一派安靜不為所動,“我還是那句話,勉強一試,姑母莫要抱太大的希冀。”
他嗓音淡得很,像是雨前的天,安好之下醞釀著驚人的風暴:“若我未識錯路,那麼這裡卻然是趙府,仍舊你跟著趙元良回了他府上,我未曾先開口問你,你卻反倒是問我?”他偏過甚來,正對上她的視野,“我到這裡的啟事隻要一個,那便是尋你。”
“原是仍舊的姑母,”陸稹略抬了抬手,“不必多禮,我曾聽仍舊提起過夫人,夫人從江南遠道而來,我卻未能一儘地主之誼,反倒是令趙尚書搶了功績,實在是遺憾。”
梅蕊聽她這一通東拉西扯的,倒是起了幾分興趣,如有所思的看著她,“姑母當真如許想?”
他如許走了出去,以密切的姿勢站在梅蕊身側,未等梅蕊答覆,梅景宛便搶先出聲:“回稟護軍,民婦是仍舊的姑母,不知護軍駕到,有失歡迎,還請護軍恕罪。”
她話還未說完,便有另一個懶洋洋的聲聲響起,“是啊,分一分場合,萬一中間真的有人在呢?”
隻是聽這二字,便真的放下心來,他彷彿有令她安寧下來的力量,暖和而果斷,梅蕊眼眶有些發熱,對他點了點頭:“我在內裡等著護軍。”
敢情在這兒等著她,梅蕊慢條斯理地哦了一聲:“姑母想要我如何幫呢?”
不曉得他是甚麼時候出去的,也不曉得此前她與她姑母的對話被他聽去了多少,梅蕊還想要奉告他寫甚麼,比如不管她姑母說甚麼他都不要信,再比如不要因為她而去承諾穀姑母的在理要求,但他彷彿都懂,悄悄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
“胡說,”她跟著他向外走,一起通暢無阻,也不曉得那些人都去了哪兒,“姑母她想讓你將春闈的試題奉告她,是不是?”
話還未說完便被梅蕊截斷,“這話是姑母從那邊聽來的?”
他嘴角有微不成察的笑意,邁步走入了屋內,梅景宛早便將茶沏好,瞧見他出去,趕快上來迎:“護軍快請坐。”
梅景宛遭她這番話激憤,一揚眉,眉骨處的傷更加顯得猙獰高聳,她聲音都是顫的:“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我錯留了你,真是白瞎了眼!”
這關照二字挺著似是被咬重了,有些變味,梅景宛覺得是本身聽錯,但她想要的卻不但是關照罷了,她又忙道:“但是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