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同朕多講講她的事情呀!”小天子催促她,卻被陸稹將話頭牽了歸去,他垂袖立在那邊,紫袍玉立,當真有萬人之上的氣度,他對小天子講:“陛下是想去那叫韞玉的宮女,還是趙氏女?”
“必然。”
小天子哼了一聲,“罷了,朕寬弘大量,便饒了你這一回,下不為例。”講完後他又換上了平常軟糯糯的神情,眨著眼睛問梅蕊:“蕊蕊,韞玉說你曾教她識字,是真的麼?”
這麼一思考,便將此前趙淳同她講的那件事情給牽涉了出來,陸稹與小天子的側臉便在麵前,都壓著嘴角鎖著眉,竟然有五分的類似,梅蕊驚出一身盜汗,強忍著才未閃現出來。陸稹卻還在同小天子對峙中,小天子可貴這般果斷,他的目光暗了些:“哪怕前路艱钜,陛下也不悔?”
梅蕊也上來勸,小天子一見梅蕊便委曲極了,抿著嘴,“蕊蕊,朕想你了。”
終究還是陸稹作了讓步,但或許他從最開端便就是如許籌算的,他微不成察地歎了一口氣,掖手對小天子道:“既然陛下執意如此,臣自當極力而為,以全陛下心願。”
“當真!”
她溫溫輕柔地笑,“那陛下奉告奴婢,這是如何了?”
梅蕊笑道:“回陛下,是的。”
小天子脫口而出,“天然是韞玉!”
“陸稹?”小天子正高舉著一樽彩釉人物瓷瓶要往地上摔,見著是陸稹,纔將那瓷瓶順手往身邊的內侍手上扔去,內侍手忙腳亂地抱住了逃過一劫的瓷瓶,小天子壓下滿腔的鬱憤,體貼腸問道,“你的病都好全了?朕還備著再準你幾日的假呢。”
陸稹瞥過來的那一眼也帶著笑,梅蕊有些赧然地垂下頭,氛圍因她這句話鬆活了很多,陸稹擺了擺手讓陪侍的那些人都退下去後,扶著小天子坐上新月杌子,很安靜隧道:“太後孃娘這話也不是無憑無據,趙家的女兒向來都是以天家嬪妃的品性來教養的,如果要立後的話,趙氏女確然是最拔尖的人選。”
他明顯甚麼都曉得,卻仍端持著讓對方講出來,梅蕊感覺這大略能算得上陸稹的怪癖,小天子紅著臉憋了好久,才內疚地講了一句:“是尚宮局的宮女……”
他又咬了咬牙,滿麵決然,:“朕意已決,哪怕是陸稹你的話,朕也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