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主的,”他嘴角噙著笑,“昨夜學士未曾睡好,論理來講是我的不是,學士還是歸去好好安息一下。”
喬遇之年近而立卻風騷不減,一雙桃花眼眯起來,笑得不懷美意:“啊,某早聽聞小陛下身邊多出了位風韻婉約的禦前,一向心心念念欲覽其芳容而不得,現下恰好,不知這位姑姑在那邊,可願與某賞花煮酒共看風月?”
“瞧過了,”見他終究說到了閒事,陸稹也收了些渙散,“早些將出殯的日子定了也好,顯宗那會兒停殯停了七八個月,西內那邊每日都能聽著哭靈的聲音,吵得很。”
在他麵前,饒是伶牙俐齒的探花郎也討不到好處,喬遇之不甘心,想要反擊:“你倒是說說,你將彆人黃花閨女給帶回府中,你想做甚麼?”
這暴虐的口舌讓喬少卿恨得牙癢癢,但他卻偏就賞識陸稹這幅模樣,比那些老固執不知好到那裡去。他走前還順走了陸稹的一方白玉鎮紙,說是府中寬裕,就當是陸稹佈施他了。
陸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連這個都曉得?”
“我一個堂堂太常寺少卿,你竟讓我走後門?”喬遇之不滿地唸叨,陸稹撣了袖就往外走,拉開門,大有好走不送的意義:“不走後門的話,你就隻要翻牆了。”
福三兒這才躬身應了個是,臨走前還瞪了喬遇之一眼。
梅蕊精力不濟地,哪管得瞭如許多,打千作揖地向陸稹道了謝,便往掖庭奔去,目睹著屋門就在麵前了,更是加快了步子,恨不得一頭栽在床上再也不起來。
想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懷珠早瞧見了她,寒著聲開口:“蕊蕊,你想往那裡去?”
喬遇之笑他:“這是上麵的端方,那裡是你能定的?指不定這回殯期比顯宗當時候還要長,這可要苦了那些宮妃們,成日梨花帶雨的,眼皮都要遭擦腫。”
陸稹倒是麵色無波,手裡握著瓷瓶,他體質本就偏涼,連個瓷瓶都捂不熱,兩手換著捯飭了下,就將瓶子給放到了一旁:“我到要問你,老是惹福三兒是個甚麼意義。”
“你下值是不走長樂門的。”陸稹見慣了他這模樣,偏不為所動,喬遇之還不斷念,“那萬一我本日興趣突發,便又走長樂門了呢?”
喬遇之還要說下去,被陸稹截斷:“好了,你先下去吧。”
這般輕浮的人,如何能和自家護軍成為好友,福三兒想不明白,徑直疏忽了喬遇之的話,向陸稹行了個禮。陸稹手肘靠在圈椅兩側,比武看著他:“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