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王一把將官牒仍在腳下,趙德基這狗賊常常出爾反爾,無信無義,他早已將花溶一條命去掉大半,還談甚麼不罪及家眷?真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暴虐無恥到了頂點。
不是她不想活,是她活不了。活不了啊!
秦大王的手漸漸鬆開,老郎中聲音慘痛:“老夫也是河南人。靖康大難,老妻和三個兒子,兩個女後代婿,全數死於金人的鐵騎之下。老夫孤身一人帶著兩個年幼的侄子,展轉流浪南渡,輕易度日。嶽相公威震南北,北伐接連打敗金軍,眼看我大宋複興有望,老夫本一心希冀光複兩河,得以返鄉祭奠。誰知朱仙鎮被迫撤兵,父老絕望。唉,可歎秦檜奸臣當道,嶽相公冤死,好人不得好報。”
趙德基、金兀朮、秦檜!!!
秦大王欣喜若狂地開門,拂曉的微光裡,劉誌勇身邊站著一名年老的郎中,被矇眼塞耳,劉誌勇替他揹著大大的藥箱。不消問,也知必定是被挾持來的。秦大王伸手撤除他的矇眼塞耳,厲聲說:“快治,治好了老子重重有賞”,他並非空口口語,當即就先遞疇昔過一串金葉子。老郎中在除夕夜被擄來,內心本抱著極大的痛恨,一向罵罵咧咧,不斷翻著白眼,但看著身邊凶神惡煞的秦大王,又不敢不治,又見秦大王竟然脫手如此風雅,單那串金葉子,比平常天孫貴族的脫手都更豪闊。他吃了一驚,不知這屋裡是何人。他專治表裡傷,一看床上的女子,驚得不斷點頭,自言自語:“怎會傷得如此嚴峻?渾身高低竟然冇有一處好處所……不幸喲……”
秦大王聲色俱厲:“這又如何?”
武乞邁從內裡返來,神采倉促:“四太子,還是冇有動靜。”
金兀朮被這個可駭的打擊擊得內心一沉。
秦大王鬆一口氣,連聲伸謝。
他怒不成遏:“怎會?她傷得那麼重,逃不出去的。”
“哦?他如何來了?”
老郎中慨然說:“嶽相公冤死,已天下皆知。這位夫人傷得如此嚴峻,從傷口的嚴峻程度和數量來看,明顯恰是昨夜之傷。一個女子被傷成如許,並且另有武功,想必恰是嶽夫人……”他的目光落在花溶床前角落的一把小弓上,小弓已經被鮮血染紅,“本來老夫也認不出來,隻出門時俄然看到這把弓。嶽夫人巾幗豪傑,天下皆知善騎射,老夫雖未曾見過,但見了這弓……唉……”
一盆水仙,在鈞窯的圓形花缽裡光輝讓開,紅色的花瓣,淡黃色的花蕊,淨水白石,無窮風韻。秦大王掀起鬥笠,偶爾一瞥,內心一動,買下一盆抱在懷裡倉促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