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率軍入了葛村後,僅剩的幾十名村人卻瞧上去儉樸地很。言語之間唯唯諾諾,對軍爺們更是畢恭畢敬,想必都是些誠懇農夫。見行軍少糧,領頭的村民更是集了各家的炊事,給軍中送去了大袋的饅頭。
現在秦厲登了位,齊榮封了將。秦安卻對他便總帶著些許輕視,現在提及話來,更有幾分不屑:“虧你還是大將軍,當初那些個懷州叛逆的叛賊,鬨得滿城風雨,成果還不都是空喊標語。你我前去彈壓,幾日便拿了下來。此番我們硬攻出來,抓了那些個領頭的,殺雞儆猴,剩底下的一群百姓小嘍嘍,還怕製不平麼。”
待世人行至江州境內之時,已是第二日傍晚。天氣暗了下來,秦安本想一鼓作氣攻了出來,卻因地形不熟,這一夜便稍作歇息,養精蓄銳。次日,兩人率三萬雄師,如此之下,悄悄鬆鬆過了兩個縣,便抵上了劈麵而來的叛逆兵。
“秦大人,不成輕敵。”
而此番領兵彈壓,秦安本覺得能敏捷告終,並未帶太多軍糧。再此相持下去,隻怕會率先磨光了我方的糧草。若現在退兵回京,兩位將軍天然是掛不住麵。思考一番,兩人便決定臨時安營在就近的葛村,再議軍事。
他見齊榮不出聲,便隻當是被本身猜中了心機。司馬府出來的兵將,當年對元都城可謂是鞠躬儘瘁,衷心耿耿。唯這齊榮一人,在秦厲叛國之時,便動員部下主動示降。不過照今看來,身邊的齊將軍倒也是個識時務之人。
但是兩邊兵力差異,秦兵全部武裝,叛逆兵卻大多赤手空拳。齊榮此番又帶了部下練習高深的弓箭手,如此以強攻之力,江州城門還是謹防死守,對峙三日不足。幾番下來,兩邊雖各有損兵,攻城卻還是不見涓滴停頓。
他這一起漫不經心,倒涓滴不見甚麼如臨大敵的模樣。現在便慢了馬,退至了背麵,與齊榮並排行著,又忍不住開了話匣子。
葛村現在已百裡無雞鳴,千裡不見炊煙。地步多是荒涼,想必那些村民們,早已死的死逃的逃,所剩無幾了。
這秦安,本就脾氣乖張,現在仗著與秦厲堂兄弟的身份,說話做事倒是愈發毫無顧忌。方纔的話中,更是涓滴未掩此行的不滿。齊榮聽於耳中,還是在一旁默不出聲。
齊將軍向來寡言少語,做事亦一板一眼,行必矩步,同他一處,當是敗興的很。秦安瞧他一眼,也不太在乎,還是自顧自道:“不過江懷那地兒的暴民,倒還真是不循分。好好的日子不過,偏疼鬨出事情來,甚麼揭竿叛逆,還不都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