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停下步子,蹲下身細心整了整他的衣衿,安撫道:“阿姐曉得。”
“白桑。”
另一邊唐珊這般瞧著他玩了半晌,機警的雙眸轉了轉,又笑著切近了些,問道:“你叫甚麼?”
唐珊仍扁著嘴,抹著淚委曲道:“他要玩我的空竹,我不肯給他,他便硬搶,還將我推到了地上。”
“她說你此後……”
她本日見至張乾,又向他細細探聽了一番。高詢這幾日瞧出來,張乾此人識得幾個字,頗愛交友朋友,嘴巴倒是不大嚴實的。他雖有幾分才氣,卻也是極愛誇耀之人。得知他雖隨眾叛逆,倒是因溫飽之難棄隊而逃,高詢並不料外。世人一鼓作氣叛逆本就為能過個好日子,折騰一番到頭來卻仍連飯都吃不飽,天然便起了放棄的動機,大多淺顯百姓怕皆是如此心機。
決明埋著頭,悶聲應道。
宋語嫣蹲下身子,與白桑一同扶她起來,拿出帕子悄悄擦掉她臉上的眼淚,柔聲安撫:“如何了呢?”
陸決明聞言頓停了手中的行動,似是仍在想著她方纔的是真是假。怔怔抬起眼,便瞧見麵前之人已收了的笑,登地坐在了地上,抹眼大聲哭了起來。
而先前婁刺史在江州假公濟私,剝削無厭,百姓們雖過的不大好,這江州府中倒是存銀,餘糧皆尚且充盈。
他抬起眼,囁嚅出口,似已將這句話藏了好久。二人已走到前院廊間,便瞧見大門緩緩開了,外頭削長的身影若隱若現。
到底是小孩,陸決明緊緊抿著嘴,雖有些訝異,遊移半晌,卻仍抵不過心內對這新奇玩意的獵奇。別緻地接過了手,開口低聲伸謝,便謹慎翼翼地玩弄起來。
“陸決明。”唐珊這般喊了一聲,見他抬開端,悄悄笑道:“我不喜好你與你姐姐老是住在我的府上。”
“已是無礙了。”
空竹,想來就是手中那小玩意的名字了。
兩三日疇昔,這般好好養在房中,白桑的身子已根基規複,便連麵色也不似先前那般慘白。
唐珊隻因著高詢的乾係,便是瞧不慣麵前這對姐弟。本就想玩弄一番他們,現在真見了兩人低眉紮眼的模樣,卻又有些許心虛。她切近宋語嫣懷中,低聲嘟嚷道:“算了,算了。”
“你也想玩兒麼?”
如此,高詢當下便做了決定,是要親身以糧求賢。
“走吧。”白桑悄悄歎了一口氣,同宋語嫣表示後,拍拍弟弟的腦袋,重新牽著他往廊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