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拂曉初曉,鄰村激揚不竭的雞鳴聲便喚醒了全部上郡縣。街尾一間看似荒廢的小院中,正有一名中年男人模樣焦心腸等候著。
宋語嫣雙眼蒙上一層水霧,似是終究落下了一顆心,望著麵前之人低聲喃喃。
院門輕開,男人直直盯著進院之人,待看清了模樣,幾步欣喜上前:“嫣兒!”
白桑的視野逗留好久,清冷的瞳色漸染了一層水意,有多久未曾這般好好瞧過麵前之人了?
身前人的手掌漸撫上那柔弱的腰,將冰冷的肌膚都染上一層暖意。似要情動之時,卻又猛地鬆開了她,雙眸一瞬之間規複腐敗,語氣冷酷至極:“碰你,怕臟了我的手。”
雙目相對,似在眸中瞥見了幾絲懇求。
宋廉見女兒還是不肯服從的模樣,沉下聲,威脅道:“嫣兒,你若再一意孤行,彆怪爹脫手了!”
白桑收回擊,搖了點頭,淡淡道:“冇有甚麼大礙。”
高詢抱著宋語嫣幾步跳上門外等待的馬車,葉子涼駕著車狠狠一收韁繩,馬車拐了個彎,進入另一條巷子,便消逝在了街尾。
宋語嫣聞言抬起臉,不成置信地望向他:“爹!”
宋語嫣恍惚著雙眼,看著父親愈發衰老的模樣,指尖捏緊了裙角,心內痛苦萬分。
白桑抬手搭上那柔弱的手腕,她麵上神采還是冷酷,烏黑的指尖卻微乎其微地顫了一顫,昂首便撞上了宋語嫣那已經緩緩展開的雙眸。
趁這機會,她拉起宋語嫣,便欲奪門而出。
一旁半開著窗,窗外弦月如鉤,夏蟲鳴脆,蕭瑟的街道倒是沉寂無聲,莫名給這夏夜添了幾分苦楚。
二樓,南側的一間房中仍亮著微小的燭火。
“是麼?”
她瞥了白桑一眼,緩緩撕下臉上的麵具。不由皺了皺眉,實在不喜麵上帶著這奇特的東西。
車內,高詢將宋語嫣半倚靠在窗邊。
話落,他揮揮手,便從院落四週上了幾名打手,將兩人緊緊圈在了中間。
“爹,我……”
白桑被迫仰著頭,半闔著眼,睫毛悄悄顫顫,雙手抵在身前,幾近感覺將近喘不上氣來。
公然……
幾日前,他們一行人從千障山解纜,往南而去,進入宜州境內。宜州地形龐大,高詢帶她駕著馬,一起未走大道,偏繞著幾處崇山峻嶺,山林溝壑展轉而過,迴旋多日,才總算到了這上郡小縣。
“你去外頭守夜。”
“嫣兒啊,當是為了爹孃,為了宋府,你便委曲一下,應了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