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退一步，獨留那僵在半空的手，和瞬然降落的眉眼。
“可惜喲，華侈了老夫一寄藥。彆看這類要人道命的東西，可也是花了很多銀兩，都抵得上山下的一罈好酒咯。”葉子涼搖點頭，歎聲道：“殿下啊，此處不比王府，現在山中日子寬裕，寨子裡頭人越來越多，再這般大手大腳――”
如果當年本身未曾領兵出征，現在這統統，是否便可冰解雲散，重頭再來呢。
葉子涼這般聽著，看到他那空癟緊閉的雙目，血肉恍惚的下身，兀自沉下了心。不敢冒然將外人帶回山中，夜色漸深後，他又在城中表裡幾番轉悠了好久，才歸去對高詢一一照實複述。
她垂下臉，薄唇微微一抿，故作的泰然當中，似帶著幾分自諷。
她偏過甚，對上一旁迷惑的目光，揚了揚眉：
厥後北境遽然戰起，殿下傷未養全，便執意要往祈州而去。
高詢進門瞥了眼窗邊木榻上的阿誰小身影，動了動喉嚨：“這藥，等他醒來便喂他喝下吧。”
身邊之人隨之回聲點頭，卻又似回過神來，癡鈍地添了幾分羞赧，緩緩垂了肩背。
話落，她便移了視野。似掩了幾用心虛，卒然將手中東西放下，未等迴應，便欲分開。
“那您與殿下――”
“這件外衫，我替你重新補綴了下。”
隻不過寨中東側那間屋子，本日倒是房門緊閉，外頭猛地多了兩人看管。旁人偶爾瞧見了，心中不由帶了幾分推斷。二當家卻成心提示世人，莫要多管閒事，惹了是非。寨子裡頭的兄弟們便也皆識了眼色，噤口不言，再也未敢提及這些。
“殿下你啊，畢竟還是過用心慈手軟。”葉子涼心內一歎，緩緩道：“若成大事，可要學會狠下心來纔好。”
“殿下，等一下。”身邊人卻俄然扶了她的手，輕聲喚住了她。
房門微開，屋中的燭光驀地全都溢了出來，將前頭的半個院子都帶上了一層昏黃的亮光。
“我，我確是大元之人，隻不過我不識字，這名，這名，是厥後旁人給我取的。”
“烏維赤已回汗國，秦厲獨掌大權。此人自上位後愈發殘暴成性，外頭的那些百姓，日子恐怕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