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成心偶然又朝著那條黑狗瞥了眼,見它乖乖蹲著木樁似的一動不動,內心稍稍安了安。
天錦一頭黑線,下認識就想罵歸去。可眼角餘光瞥見那隻還是鑒戒實足的惡犬,不由氣短了。
不過,這跟他又有甚麼乾係。
想到這裡,司馬元顯的神采不由黑了黑。
本日他主動上府,不過是想對司馬道子摸索一二,畢竟符堅雖敗於淝水,但是根底卻在。若讓他獲得喘氣的機遇,捲土重來,就不妙了。
司馬道子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又不覺得然地笑了笑,“謝常侍請坐!”說著,又是朝著一邊的侍從表示一眼,叮嚀道:“看茶。”
司馬元顯便在這狠惡的狗叫聲中,從台階上走下來。
他悄悄開口,那黑狗固然還是朝著天錦眥牙,呼嘯聲卻息了下來。它並未依言退下,而是蹲坐在一側,黑亮的狗眼,在黑夜中反射著幽幽綠光,讓人不寒而顫。
也不知司馬道子是否查到了虞美人主力……從他帶著獨子俄然來了會稽郡後,一向冇有甚麼行動。謝石模糊不安的同時,又悄悄為侄子謝琰捏了一把盜汗。
司馬道子驚奇地挑了挑眉,“如何是謝常侍親身來了,本王有失遠迎。”
……
“小黑,退下!”
想他司馬道子,為了好處,但是甚麼都乾得出來的。侄兒謝琰奉了皇命鎮守此地,萬一玩不過這隻老狐狸,一個不謹慎落了騙局,如何辦?
“你是何人?”司馬元顯已經近在跟前,伸手便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
謝石安閒落坐。
甚麼新娘子冇死,偷偷慚愧……她該不會覺得這些紙錢是燒給阿誰新娘子吧。
認識到這一點,他的眉頭不由擰了起來。他在王府裡不過是個閒人,府裡何時添的人,他也不必曉得。
聞言天錦隻得又轉回身來。恰在此時,那隻虎視眈眈的黑狗如同獵豹一樣,閃電般朝她撲過來。
“啊……”
淝水之戰,謝石以主帥的身份破了北朝百萬大將,功績之大。遠在建康王都的晉帝聽了這動靜,喜得連連稱好。
司馬元顯似笑非笑,“你管天管地,還管到本世子頭上來了?誰給你的膽,徐道覆麼?”
麵前的這張臉,於他而言無疑是陌生的。可細心一看,又感覺有幾分眼熟。
司馬道子對謝家一貫諱莫如深。謝石此人正值不惑之年,為人不拘末節。他體型矗立,麵龐俊冷,一雙黑亮的眼,炯炯有神。
遞到王府的拜帖固然出自謝琰之手,但是真正上府的倒是他的叔叔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