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落正靠在軟榻上翻書,遠遠就聽金玉那略微尖細的聲音傳來,她漸漸地起來,倒了一杯茶水給金玉預備著。
“嗯,何事?”寥落微微坐直了身子,手臂橫在小幾上,袍袖下的手指風俗性地搓在一起。
金玉往軟榻上縮了縮身子,靠近了一些,抬高了聲音說道:“本日柳夫人讓人請綠竹女人去棠廬,本來說是請教刺繡的,但是厥後不知為何,又說綠竹女人打碎了殿下賜給柳夫人的花瓶。柳夫人就揪著不放,硬說是綠竹女人對殿下有不敬之罪,獎懲綠竹女人跪在花圃裡的石子路上。”
……
“柳夫人……咳……柳夫人……”她越是焦急,越是又急又咳,說不清楚。
寥落拂著茶碗內飄浮著的花朵,緩聲道:“我記得,你熟諳竹汀的一個小丫環。”
三人在那棠廬裡待了不到一個時候,連秋海棠都冇有看細心,就又被柳夫人以怠倦的藉口打收回來了。
“實在,這也怪不得柳夫人。”寥落慢悠悠地理了理袍袖,“她孃家遠在敘州府,雖說因為殿下的原因脫了奴籍,但畢竟隻是淺顯人家,天然需求她的照拂佈施。”
寥落驚奇地看著她,“這是做甚麼,快快起來!前次綠竹女人不是叫一個小丫環跟你拿了花腔子嗎?你總償另有印象吧!”
三日前的那次賞花,到最後也冇有很和藹,柳夫人一向傲岸並陰陽怪氣,還時不時說出一兩件她跟平親王的甜美舊事。
此事疇昔的第三天,寥落伶仃將墜兒叫進了屋內。因是常日寥落隻留金玉貼身服侍,墜兒出去時有些戰戰兢兢的模樣。
寥落見此微微一笑,“不必嚴峻,冇有人要究查甚麼。這不是綠竹女人剛出事了麼,我故意去看看她,但又不好親身前去,以是,我讓金玉備了禮樂坊的百花霜,你找個機遇偷偷送到竹汀去。”
“跪了。”金玉點頭,“我返來的時候,還在那兒跪著呢!我聽中間的丫環說,柳夫人罰她跪滿三個時候。”
墜兒淚眼汪汪地略抬開端,摸不清寥落的心機,硬是不敢答話。
“嗯!”金玉點頭,隨後的聲音壓得更低,“柳夫人出身不好,對銀錢看的很重,常日從不打賞下人。春兒說,府裡最摳門的,就數柳夫人了。”
“咳咳……”好不輕易緩過來的金玉,清了清喉嚨,孔殷地想把方纔產生的事,奉告給寥落。
“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
任是婉芝那樣暖和的人兒,到前麵也是神采更加的不好,寥落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地從她嘴裡套出一兩句敘州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