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陽王府再不濟,那也是她的孃家。她即便心中有恨,也千萬不肯見本身的父母落得滿門抄斬這般了局。
說到最後一句,柳皇後猛地咳了半晌都不能停下,直到臉紅漲的通紅,眼裡都染上了水光。
“咳咳。”
柳皇後思路遲緩停頓,她身子微傾抖了兩下,手中的藥碗一個冇拿穩,“咣噹——”地落在了地上,迸濺起的黑褐藥汁染上她的衣襬。
秦將軍,燕京的秦大人,歿。
是太後孃娘?
柳皇後忽而目光閃動,她立起家,唇角笑意深深,似有股說不出的意味。她語氣森森道:“本宮不奇怪,賢妃她再得寵,這後宮內她畢竟鬥不過本宮。九年了,她就從未贏過!生了個小瘦子又如何,大皇子那性子攪合的後宮不得安寧,本宮纔沒心機生個那樣的兒子。”
她可冇那精力。
“娘娘,您醒醒!”
崇安帝清楚是成心的。他奪了本身的平生,又奪了汾陽王府高低幾百人丁的性命。
從柳皇後坐上後宮之主的位置,她與崇安帝見麵時便次次不歡而散。崇安帝愛寵著賢妃,娘娘涓滴不在乎,乃至是崇安帝若來了長秋宮,娘娘更是會擺著冰臉拒之。
柳皇後接過藥碗,正要一口喝下去,殿外有一道聲音頓時突入,那人高喊出的話生生止了她的行動。
是其他宮裡的妃嬪們?
這世上再冇有她可牽掛的人了。
“娘娘,待您病好再看,也來得及啊。”
宮裡僅賢妃得了一子,備受崇安帝寵嬖,是以抱養到柳皇後膝下扶養。
等著她賜賢妃一死嗎?
一個月未見到他,她非常的馳念他,想到一度展轉反側冇法入眠。
柳長妤萬念俱灰,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隻稍一頓,又連嘔了四五口血。一時隻見織金雲霞龍紋的衣衿上落上大片紅花,而紅羅衣裙更是合著藥汁被染成了暗紅。
柳皇後抬手掩著朱唇,禁不住連咳了好幾下,身邊宮女丹胭攙著她的身子,手拂在她背上,為她順著氣。
就是這高牆,連同她那顆本來騰躍的心,與她此生都囚禁在這死寂的長秋宮內。
可她的命,他卻不奪。
柳皇後鼻頭一酸,幾欲要落下淚來。
隻是一個多月前,秦將軍帶兵出征西邊。這一個月以來,卻未曾傳來任何乾他的戰訊,娘娘在宮裡是恨不得插翅飛出宮去。
這日頭燥人的很,透過層層雲霧,中轉燕京那金碧光輝的皇宮。
“娘娘,該喝藥了。”端著盤子出去的是雲羅,她攙著柳皇後的另一隻手臂,與丹胭一同扶她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