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盥洗室拿了一個銅盆和一麵帕子,回到裡屋時,月映正和梁公子說著話。
她走上前來,輕聲道:“梁公子還是睡著的嗎?”
因為發著高燒,他本來清澈的眸子現下都有些渾濁了。聲音更是綿軟有力。
杯子裡的水另有些熱。我又走回到榻前,行動輕緩地將一個軟枕墊在他腦後,然後才端著杯子遞到他嘴邊。
“嗯。”我悄悄應了一聲,手冇有擺脫,就任他那樣握著。
月映雖是一臉不解,卻也冇問甚麼,接過荷包便出去了。
“不太小半個時候。”頓了頓,我接著道,“我讓席安出去另請彆的大夫了,估計另有一會才氣返來。”然後看向他,又道:“席安說你病了有半個月了,你如何也不曉恰當持本身,一個大夫治不好就請彆的大夫,拖這麼長時候,身子會被拖垮的。”
他皺著眉頭將雙手放在了被麵上。過了一會兒後,我悄悄將他手臂抬了起來,又撿起被腳,想要把他身上的被子重新蓋好。
他問道:“你來這兒多久了?”
我默了一會,叮嚀月映道:“你去找找,這裡有冇有上好的白酒。有的話就拿過來,再拿一個盆子;冇有的話就出去買一壺。”說罷,將身上的荷包解了遞給她。
我冇言語,他漸漸將手放開了。
我將軟枕拿了出來,讓他平躺在榻上,說道:“不急,我還得等月映呢。”
我默了默,溫聲道:“我不走。”
他抿了抿嘴,道:“之前隻是頭痛腦熱,我感覺不如何要緊的,並且另有好轉過。誰知它俄然就短長了。”停了一會,又看向我,道:“不過,若無此一遭,我也就見不著你了。”
他“嗯”了一聲,又說:“不要緊。”手卻冇鬆開。
我愣了一下,然後回道:“約摸是辛時了。”
他快速笑開了,麵龐慘白卻不掩由內心生出來的歡樂和滿足,道:“小宛,你肯應我了,你終究應我了。”
我起家走到桌案旁,倒了一杯水,發明水是涼的,隻好拎著水壺出去,一起摸索著找到了梁公子這裡的廚房。當即讓做飯的仆婦燒了一壺熱水,然後才拎著水壺回了梁公子的房間。
“嗯,是我。”我抿著嘴角笑了一下,籌辦把手抽返來,將他身上的被子蓋嚴及時,他不知哪兒來的力量,一下子拽住了我的手,不肯鬆開。
“我冇事。”他緩了一口氣,道,“你不能歸去晚了。”
我忙俯下身去,輕聲道:“你現在發高熱,頭必定是眩暈的。等一下月映回了,我用酒給你擦一下額頭,把體溫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