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冇搭話，走了出去，又幫他合上了門。
“把藥給我就好了”，然後我們就不必在這兒了，是嗎？
“不消幫手。”他還是把後腦勺對著我。
屋子裡靜得很，隻偶爾有嘩嘩的水聲和輕微的衣料摩擦聲響起。燭火不時閒逛幾下，他的一張麵孔在燭光中變得模糊綽綽。
正給他用濕毛巾擦頭髮時，俄然聞聲他輕咳了一聲，脖頸也跟著動了動，兩道濃眉都快擰成了“川”字。
“你如何起來了？”我擔憂問道。
床榻旁的幾案上放了一隻盛了熱水的銅盆，盆沿上還搭著一塊毛巾。水和毛巾都很潔淨，不是掠過傷處的，應當是籌辦用來給梁公子擦臉和手的。
“你要做甚麼嗎？需求我幫手嗎？”他如許急著要我出去，讓我感覺有些迷惑，我另有話冇同他說呢。
我尚在發怔，他卻已然將門合上了。
月映走到穿廊裡，說道：“醒了就好。恰好藥也煎好了，我把藥和茶水一併拿過來了。”
“梁公子……”我開口道。
“不消了，多謝。”他婉拒道。
“是不是頭如許枕著不舒暢？大夫怕你捂了傷口，以是讓你如許俯臥著。”我覺得他是感遭到了不適，便溫聲安撫他。
“冇，冇如何。”月映說話都倒黴索了，一雙烏黑的瞳子轉了一會，又道，“梁公子他，應當冇事了吧？”
“嗯，臨時是無大礙了。”我在內心測度著，又轉頭掃了一眼躺榻上的梁公子。
他將眼皮翻開一條縫，乾乾的嘴唇中吐出兩個字：“小宛。”
黑黑的夜空看起來深不見底，夜色給透過門窗照出來的燭光籠上了一層紗霧。綿綿的雨絲還是在飄灑，從那燭火的亮光中能夠捕獲到它們的身影。
我走到幾案前，打濕了毛巾，擰得半乾；折返來，給他擦了臉和手。然後又拿了一張杌子在踏板上，將銅盆搬到塌邊，把毛巾弄濕了一些，給他清理頭髮上的泥塊。
院外響起了腳步聲，一個丫環一手挑著一個燈籠，一手舉著傘，中間是月映。月映手上提了一個食盒和一個茶壺。
他半晌冇吭聲。半晌後，俄然道：“你能出去一下嗎？”
話剛開個頭，他便打斷道：“娘子請回吧，多謝照顧，我已經冇大礙了。”
見我立在穿廊下，阿誰梳著長辮的丫環曲身福了一禮，月映則訝異道：“珠娘如何站在這兒？”接著又問：“梁公子他醒了嗎？”
“你如何啦？”我畢竟冇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