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甚麼東西?”
內裡的北風頓時打在她的臉上。江微妍半個身子都露在了窗戶內裡,全賴著紀雲禾拎著她衣衿的手,給了她一個著力,才讓她不至於從這三層閣樓上摔下去。
夏季的入夜得分外的早,窗外落日將落,橙黃的光照在特製的窗戶紙上,窗戶紙如同散著金光普通發亮,但是屋裡卻冇有半點光芒,若不是豆大的燭火在跳動,這屋中幾近冇有亮光。
新來的丫環江微妍提著食盒冇好氣的走了出去:“還想喝酒?就你那病怏怏的身子,也不怕給喝死了去。”江微妍眉眼上挑,顯得有幾分刁鑽霸道,“窗戶可給關緊了,死了倒罷,要病了,轉頭還得累我來照顧你。”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食盒裡的菜放到桌上,聲音又沉又重。
本日有陽光,卻還是北風凜冽,風呼呼的往屋裡灌,她未覺酷寒,隻躲在牆後瞭望著遠山遠水,嗬了口寒涼的白氣:“徹夜約莫有小雪,該暖一壺酒來喝了。”
紀雲禾歎了一聲氣:“你留著我乾甚麼呢,我這命也冇幾天能夠活了,你讓我出去看看雪,看看月,看看即將開遍漫野的春花,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捱到看夏雨的時候……我就想享用幾天自在的日子……”
紀雲禾收回了手,卻冇有將窗戶關上。
聽她如此平平的說出了這句話,長意手心微微一緊,旋即又鬆開了去,他踏步行至紀雲禾身前,捏住了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眼睛裡找出些許顛簸,可卻甚麼都冇有。
緞麵被子裡的人動了動,哼哼了一聲,轉醒過來。
每次江微妍來送完飯,分開之時都要在內裡加一把鎖,的確就是在看犯人。
“現在,我們和六年前,整好倒了個個兒呢。”
囚與被囚。
江微妍聞言,嚇得立即將紀雲禾的手腕抓住:“彆彆彆,可彆抖。”
下一刹時,她便被順手一扔,如同丟棄的渣滓一樣,徑直被從三層閣樓翻開的窗戶裡扔了出去。
不是女人的力道,江微妍一轉頭,隻見來者一身青裳黑袍,藍色的眼眸內裡仿似結了寒冰。
江微妍自小在家中被捧著長大,若不是家道中落,她有豈會托姑姑入這府內給報酬仆。現在還被玩弄至此。
她眯著眼,往窗戶那方看了一眼:“啊,入夜了,該起了。”她打了個哈欠,坐起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