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蒙著臉,在夜色下一起飛奔。
照亮了矮草垛子前麵藏著的人。
“好,我帶你走。”李昭承諾。
裴少宴嗯了聲,笑著問道:“我傳聞,你去找過振生了?”
“姐姐……你是想去堆棧看一看嗎?”徐童兒聰明,一眼看出了李昭的目標,忙說道:“堆棧已經被搬空了,但我曉得有個醫館有個地窖,內裡有爹爹的醫書和一些藥草。”
此次突逢流民打擊,劉達是第一個衝到這醫館裡,可他卻冇見到徐大夫的屍首,隻看到了被毀掉的醫館。
李昭忙反握住她的手,低頭哈了兩下,說:“我帶你去找爹吧,你爹在哪兒?是不是逃出城去了?”
可她曉得,冇有了爹爹庇護,她會死。
“娘、娘子……”
“帶走綠袖的是誰?”李昭問。
窸窣聲突然消逝。
以裴少宴的財力,養個小丫頭,應當不是甚麼難事。
是個臉被塗黑了個小丫頭,看著也就十來歲。
城東的醫館被火付之一炬,李昭在前堂找了幾份勉強能用的藥後,轉道去了背麵,想說看看堆棧裡有冇有藥留下。
其成果,當然是以卵擊石。
不過她也冇說甚麼,隻抱著徐童兒往右邊的廊道裡走。
說這話時,徐童兒的臉上並冇有多少難過。
“是需求我幫手嗎?”李昭疇昔伸手打了把,說:“堆棧這邊可冇有大夫,劉大哥你將人送來,是城裡大夫已經不在了嗎?”
裴少宴撐著頭望向李昭,斜坐著,說:“綠袖我的人已經找到了,但目前還冇體例將人帶出來,以是還得辛苦振生一段時候。”
“不清楚。”裴少宴點頭,說:“背後那人做事挺殷勤的,澄心堂紙這類頂多算是不在乎,而不是他暴露的馬腳。”
李昭天亮出去時,恰好撞見劉達揹著個受傷的少年過來。
她記得劉達說過。
太冷了。
“帶去二樓吧,一樓太臟了。”李昭轉頭看了眼亂鬨哄的巷子口,腳下領著劉達往堆棧二樓走,“我是會些醫術,但不敢托大,隻能說極力。”
徐童兒是眼看著爹爹被一刀攔腰砍斷的,但她不敢吱聲,隻能躲在草垛子裡,緊咬著嘴唇。
少年是劍傷,傷在左臂和大腿。
爹爹說的那些,她不懂。
李昭躬身,拔出了匕首。
兩人一邊談天,一邊在客房裡等了一宿。
火光一亮——
小丫頭的頭髮如稻草般乾枯混亂,純潔烏黑的眸子裡儘是驚駭,身上更是破衣爛衫,在北風下瑟瑟顫栗。
這家醫館的坐堂大夫姓徐,是城裡馳名的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