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真本來藏著此事,心中另有些惶惑不安,現在被李賢淑窺破,說開了……心反而安寧下來,便一笑,竟安撫道:“娘彆急,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呢。”
唐毅聽了一個“死”,不覺揪心,才昂首看向平靖夫人:“姑奶奶說這些話,毅兒於心難安。”
李賢淑見她是這般神采,雖未曾答覆,卻已似答覆。頓時雙眼發懵,直直看了懷真半晌,自曉得以懷真的脾氣,又不是那等浮滑無知的,毫不會跟彆人有甚麼輕易,就算密切如郭建儀,向來都是謹慎守禮的。
小丫頭道:“才返來,正跟表舅爺在書房內說話呢。”
李賢淑忍不住嗬叱道:“不準再攔著我!幸虧我多心、畢竟發覺了,如果一向被你瞞下去,將來你爹也要怪我是個瞎子了!這會子既然曉得了,如許天大的事兒……莫非還不跟他說?你曉得他最疼你的,必定會給你想個妥當的體例……”
郭建儀早站起來施禮,李賢淑道:“彆如此,快坐下,都是一家人,每次見了還是如許客氣。”
且說李賢淑前去找蘭風商討,這邊兒門上卻報騁榮公主來到。懷真正洗了臉,聞言便出來相見。
懷真搖點頭道:“娘你不要亂來,先前太姑奶奶仙逝,唐府裡早送了動靜疇昔……但是他竟冇有返來,可見必定是忙得不成開交,不然的話,他夙來最恭敬太姑奶奶,又如何不返來儘孝?正所謂――忠孝不能分身。娘現在如果去了,又算甚麼?何況他不曉得這件事的。”
李賢淑瞪著道:“不然又如何樣?既然是他的……你算算這已經多少日子了,莫非真要不明不白的藏著,直到……”
即使她平日裡有些率性之處……也不像是這般一味諱疾忌醫,故而李賢淑心中已經認定了。
懷真料不到母親竟然看出來了,一驚之下,本來要矢口否定,但是李賢淑既然狐疑,又怎會被她再瞞疇昔?
平靖夫人長歎一聲:“我說這話,你內心大抵不受用麼?”
不料懷真道:“倘若我
此番傳聞又犯了暈,便親身來相問,道:“你是如何了?邇來有些不思茶飯,是不是身上那裡不好?”摸索了幾番,懷真隻是敷衍,仍一力不肯看太醫。
是以唐毅竟並未返京,如此又過半月,京內忽地又有一封信至,傳信的倒是個不測之人。
李賢淑便笑道:“不曉得建儀也在這兒,我是不是來的不巧呢?”
平靖夫人入迷,又歎道:“我記恰當初,林沉舟曾戲言過,說你眼角邊上那顆淚痣,必定平生流水,半世飄蓬,所謂孤星入命,又易為情所困……現在看來,竟彷彿有些歪打正著了,想你先前未到禮部之時,便天下四方的遊曆,厥後入了禮部任職,又是頻頻出使,來去無蹤的,現在又將去海疆……豈不公然如平生之流水而半世如飄蓬?老是這般流落不定,那裡有個歇腳安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