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女總算轉危為安,應蘭風算是人逢喪事,打起精力,重跟縣衙的師爺以及鄉老們商討如何救災之事,如此忙繁忙碌,又過了數日,縣衙外一片鼓譟,派人去看,竟然是十幾個百姓,押著一小我來了,那人真真也是昔日瞭解,不是黑天牛又是那個?
泰州徐家村比來出了件小事,有幾戶的狗被打傷了,不是瘸了腿就是趴窩不能動,另有些平白就不見了蹤跡,世人估摸應當是閒漢黑天牛乾的功德,這黑天牛向來遊手好閒,欺男霸女,偷雞摸狗不過是平常愛好。
前幾年,這一對伉儷磕磕絆絆,還算是順風順水,第四個年初上,泰州這處所俄然大旱。
黑婆道:“老身曾習過茅山道術,用五雷法兒,能夠向天借雨,隻要大人放了黑天牛,老身馬上做法,兩天裡就見靈與不靈。”
應蘭風吃了一驚,恐怕這黑婆是來抨擊的,倉猝入內,卻見那黑婆道:“女人這病不是好病,不是單單吃藥就能好的,若要救活了人,老身這裡有個前提,但願大人先承諾。”
那黑婆跟黑天牛一聽,嚇得魂飛魄散,應蘭風雷厲流行,舉手把火把一丟,頓時烈焰萬丈,燒得黑天牛慘叫不休,但是未幾時便悄無聲氣。
世人敢怒卻不敢言,隻因黑天牛夙來霸道,他娘又是個十裡八鄉馳名的神婆,很有些邪性,倘如果誰不慎獲咎了他們家,輕則黑天牛脫手毆打,最損的是那黑婆,公開裡弄甚麼妖魘鬼法兒,多數會整的對方家裡雞犬不寧,以是並冇有人敢獲咎這一家刺兒頭。
李氏在旁看著,半喜半憂,躊躇半晌,咬牙頓腳,暗中叫丫環快意跟吉利各自取了條燒火棍服侍身後,若見應懷真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先把那黑婆亂棍打死。
“爹,不消怕,最遲是明日,定會有大雨,隻要你耐煩……”她病體還在規複,語無倫次聲音微小,說了幾句,便咳個不斷,小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肩頭:“爹彆信好人,爹不是奸臣……此次我會……庇護爹……””彷彿怕他一步分開,便會一步走錯,萬劫不複一樣。
這番,應府的人本想選個門當戶對的,誰想出人料想,應蘭風竟自作主張,挑了個明淨小戶人家的女子,那女子姓李,貌不驚人,出身且又寒微,不知為何竟入了應蘭風的眼。
周遭百姓見狀,個個膽怯,不知應蘭風還將如何,應蘭風撇開世人,走上高台,目視台下萬千公眾,道:“我為泰州父母官,泰州無雨,百姓刻苦,我卻無計可施,想來大抵是上天見我無政德方降災於此,與其信賴神巫之說,不如我親身求之。”說罷便把官服解開,官袍摘下放在旁側,隻著烏黑的中衣,盤膝於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