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雨漸息,我緩緩閉上了眼睛,卻聽到屋中有人走動的聲音,腳步在一步步向我靠近,腳步聲中都能聽出請願和挑釁,我感受,這是柔利的氣味!她為甚麼曉得我在這裡?我感受她已經抓起了我的手,我想展開眼睛甩開她卻冇法睜眼,我想喊人,拚儘滿身力量也冇法伸開嘴,嘴角因為過分用力已像中風般抽動。
‘獨玉隱’,我在點金宣紙上寫下三個字,窗下的紫檀畫桌看似已經好久無人利用,我一時技癢,翻出墨開端研磨,揣摩著接下來再寫畫些甚麼。正入迷間,看到窗外卓辜在院中開端練劍,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腳下生風,劍隨心動,煞是誘人。轉念一想,這琴棋書畫是宿世的我信手拈來之事,如果再做練習,也不過是精進技藝,與我此生要做之事,並無半點幫忙,為何我不能像卓辜一樣具有握劍殺敵的才氣呢?
獨清秋的話的確有安撫民氣的感化,我彷彿感覺本身也並非那麼一無是處。“大人過獎了,石中辨玉乃家傳之技,並無甚麼值得稱道。可為何那玉已經不見了?”
“嗯。”我呆坐著,還未從夢中的感受中醒來,那感受太實在,我乃至感遭到她已經抓住了我的手,看來,這場傷痛留下的痛已絲絲扣扣潛入我最深層的影象,日日提示我深仇未報!
“蜜斯,這安神湯你再服一劑吧,大人走的時候叮嚀過,如蜜斯夢中驚醒,加服虎魄粉以助眠,身材才能夠快點病癒。”翠竹倒是個靈巧聽話的丫頭,做事穩妥,是個可托之人。
“啊!”我大喊出世,展開了眼睛,屋裡空無一人,本來隻是一場夢魘。翠竹慌得從外屋趿拉著鞋子跑出去,綠襖子來不及扣上,衣衫不整的奔來:“蜜斯,你如何了,做夢了嗎?”
燭滅燈熄,這一夜,我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本已放棄的人生,竟然有了為家人報仇的再一次機遇。但我現在,是個連身份都冇有的已死之人,我又有何才氣去報仇呢?少昊雖一再助我,但他始終是朝廷中人,救我,已是欺君,我又怎能一向拉他上馬?老天庇佑,幸而現在另有個落腳之地,或許,我能夠先想體例讓本身安身,有自保的才氣,纔有資格去談複仇吧!窗外開端電閃雷鳴,暮秋入冬,一場催寒的大雨將至,這雨夜,劫後餘生的我,更感到有片瓦遮身的幸運!
“女人切莫心急,鄙人瞭解女人的表情,但女人現在最首要的是調度好本身的身子,纔有能夠向仇敵索命的那一天。楊家已滅門,女人在皇城中也是已死之人,玉奴這個名字已經不能再用了,女人請再為本身謀得一個妥當的稱呼吧!”獨清秋立起家來,表示少昊一起分開,臨走時從門外喚出去一名冰臉的女人:“這丫頭叫卓辜,是我府上技藝最好的女人,留下來和翠竹一起照顧你吧。女人早些安息,我們明日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