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這主仆二人就鬼鬼祟祟地飛往玉田,她仍穿上夜行衣,戴上麵具,攝手攝腳往田中走去。

七仔馱著她,往廣成宮正北方位飛去。她剛纔已經偷偷將月光杯拿給塗儘去盛裝月光了,現在恰是無事一身輕。今晚天光暗淡,廣成宮諸峰上的亭台樓閣,被黑夜勾畫出猙獰的線條,再也冇有白日時的美感。

三人已經來了半個時候了。在她們看來,寧小閒跑得不見蹤跡,而這樓內隻要個二十出頭的冰臉男人坐在椅子上裝木頭,被問了話也是愛搭不睬的,彆說倒茶禮客了,過了一會兒還徑直站起來走掉,連聲號召都不打,將三位女客晾在這裡。

寧小閒拍了拍它的脖子:“走,看看去,這是廣成宮範圍內,猜想是冇有甚麼妖妖怪怪敢興風作浪的吧?”七仔翻了個白眼,心說妖怪不正被你踩在腳下麼,你還怕甚麼?

修道之人,也會有這般老態麼?她內心嘀咕,麵上卻淺笑道:“長夜漫漫無去處,故不請自來,白叟家恕罪。”

夜深露華濃,幾位妹紙們,你們就在這裡漸漸兒等吧。她勾了勾嘴角,悄悄回身拜彆了。

她這低眉紮眼的模樣在白叟眼裡看起來,卻覺得她被本身那一眼看得忐忑難安,因而嗬嗬一笑道:“莫怕,我又不食人。隻是摸黑來這裡辦理甘旨嘗一嘗罷了。”說完晃了晃胳膊,她才發明這白叟手裡還用草繩提著幾隻魷魚。

這裡的火堆天然是有仆人的,她也不吃驚,轉頭看去,湖麵上有人施施然走了過來。此人寬袍大袖,衣袂飄飄,腳尖踏在水麵上如履高山,看起來一派落拓自適。

白叟一怔,聞言打量了她一眼。雖隻一眼,卻鋒利無匹,彷彿連她的神魂也無所遁形。然後他才笑道:“你也冇有去處?甚好,甚好,請坐,請坐!”氣勢一收,眼裡神光一閃而冇,又變作了鄰家老翁般馴良。

她不喜酒,隻好直言回絕了。能飲用九穗禾釀出的百年好酒,她進一步確認了白叟的身份。身邊的七仔卻喝得不亦樂乎。看來這大青碗也是件寶貝,照它那樣豪飲法兒,竟然酒水始終盈滿。

它安安穩穩地降在了一小片沙岸上。這灘上的砂仔細而潔白,即便是今晚月光不明,看起來也是瑩白一片,想來白日景色更好。

沙岸上公然燃著一小堆篝火。柴火被燒得劈啪作響,白沙上放著一隻黃澄澄的葫蘆。七仔是個酒鬼,現在聞到葫蘆口上沾著的酒漬,眼睛一亮,讚道:“好香,好酒!”伸著長喙就要去叼,被寧小閒反手一巴掌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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