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自道：“母妃會在花開得最素淨的時候，親手把它摘下來，再把花瓣一片一片扯下，放入精彩的琉璃器皿裡，等它風乾做糕點……父皇總不能瞭解她的行動。他說，等花快謝時，再摘不是更好？何必獨擷於芳香時，可惜了。”
“你父皇問時，你母妃如何說的？”
“阿七……”
“嗯。”她緊緊回摟著他，聲音很淺，“快睡。”
然剛轉一個頭，她纖細的腰身就被他勒了疇昔，緊緊扣入他懷，一股子獨屬於趙十九的暖和氣味便從他的呼吸裡悄悄柔柔地滑入她的脖子裡，激得她身上頓時冒出一串串藐小的雞皮疙瘩。
丙一愣了一下，打馬疇昔，把一支神臂弓遞到他的手上。
趙樽哭笑不得，輕歎著拎她鼻子，“瞎扯甚麼？那叫軍紀。軍紀不嚴，如何帶兵？”
趙樽看著那具屍身，淡淡道，“奉告你們大汗，我趙樽想做的事，無人可擋。本日前來，是為懷舊，對他網開一麵。三個時候以內，若不退出居庸關，彆怪我無情……”
“韃子小兒，喚你們大汗出來——”
曾經她聽人說過，不管男人長到多少歲，骨子裡都住著一個孩子，都會有孩子氣的一麵。做他們的女人，不但要在受他們庇護的時候，放下架子，做一個小鳥依人的小女人，也得在恰當的時候，安撫他，鼓勵他，做他們母親一樣的女人，給他母性的暖和。
轉頭已經無路，如果他的抱歉感老是落不下去，如果這“造反”的背叛之罪必然要有人來揹負，她但願是她本身。做亂世妖姬也好，做千夫所指的紅顏禍水也好，她都不在乎，隻要他能稍稍輕鬆一點。
那裡曉得，一時的口舌之快，會殞了性命？
“那是甚麼？北平城失守了？”
先前喊話的人是丙一，聞言不由瞋目一視。
被他這般對待，夏初七有些情不自禁。
那緊緊抱住她的男人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像是將近睡著了。
“喂！”夏初七笑著推他。可手在半空中，便停了下來。
夏初七與趙樽在帳外商談了一會，趁便體味了一下李邈與哈薩爾的事情，並就“捉鱉”一事達成了共鳴，心照不宣的一笑，便各自回營去了。
她俄然明白他了。在她看來打一個天下奪一個江山並不需求揹負任何的公家道義，更不會遭到知己的怒斥。但是趙樽與她不一樣，他從小受的教誨，他的人生觀和代價觀，與她都不一樣。在他看來，他是在造反，他謀的江山，他謀的天下，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