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得好。”
“隻要你不想,你就不是。”
洪泰帝咳嗽著,看著跪在殿中的趙樽,鬢間的白髮上似是又添一層新霜,清臒的麵孔上目光爍爍,一字一句,念得猶為艱钜,卻也清楚。
冷風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吹了過來。
“你怎的不說話?”
趙構愧而叩首,趙楷沉默以對,趙樽半聲不吭。
兩個字他吐得極輕,夏初七目光一沉,看著他棱角清楚的唇,餘光掃著屋脊上未化的積雪,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口裡,滿滿鐺鐺一團。崔英達又催促了一聲,她終是漸漸地垂下了手。
洪泰帝瞳孔狠狠一縮,目光在他與夏初七身上核閱著,俄然咳笑了,“即便他弑你父,辱你母,你也要她,也要這般保護她?”
“孫兒有錯,隻是孫兒也情非……”
本來這些事情,他都曉得?
趙樽眉頭微蹙,一字一字降落有力,“父皇,在這乾清宮裡,有你的大內侍衛,有你的禁軍,有你的錦衣衛,人數比兒臣多。但兒臣做事,從無遺漏,一旦兵戎相見,這些人都不是我的敵手,饒是有京畿大營在外,也阻不了我——”說到此,他頓了頓,又抿唇道,“南有陳景數十萬雄師,隨時能夠入京助我勤王,北有陳大牛領遼東兵馬攻入山海關,直搗京師……天下之局如此,父皇覺得我與趙綿澤誰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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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樽嘲笑,“我若不允,父皇會把她如何?”
“要麼你要這江山,把她的命給朕。要麼你要她,把江山留給綿澤。”
“父皇息怒!”
內心“格登”一跳,夏初七看著他的臉,內心掃過一陣冷風,感覺這江山這天下這黃金的龍椅真的不是一個好東西,它會讓人耗費人道,趙十九不要它也罷了。
“父皇,兒臣不平。”
“跪下!”
“老十九,朕另有另一個挑選給你。”洪泰帝突地又道。
“元祐,我聽那兩個從哈拉和林來和親的侍女說,你的笛子吹得極好。”
遵旨的意義,便是他同意前去北平就藩了。
崔英達一愣,遊移一瞬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聖旨是甚麼。他喏喏的應著,抖抖擻擻著出去把那一道被貢妃掉在地上的聖旨撿了起來,用衣袖擦了擦,謹慎翼翼的捧到榻前,頭也不敢抬。
“總歸隻能是我的人。這一點,永不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