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聲，趙樽拍拍她的肩膀。幽深的眸子裡，流過一抹晦澀。
而趙構與趙楷兩個相互互換一下眼神兒，皆寂寂無聲。
“兒臣……”趙構退了一步，看向趙樽，終是把心一橫，“兒臣覺得，比綿澤更能擔負大任。”
他說的“她”是指貢妃，洪泰帝目光緩緩一眯。
緩了一下，元祐見她不語，又涼了聲音。
“是！就他們。”
因為這一句解釋，不是給他聽的，而是給洪泰帝。
老天子會在這個緊急關頭俄然醒過來，對趙樽來講，並非功德。時下之人，以孝為先。不管趙構、趙楷、趙樽，還是趙綿澤，對於他們來講，恪守孝道，順從長輩的誌願，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惟。先前趙樽領“十天乾”逼宮，給天下人最公道的來由——是趙綿澤囚禁老天子，攜天子以令諸侯，私行稱帝。
“她……”洪泰帝閉了閉眼，“她會瞭解朕。”
她上前一步，掠過他熟諳的麵龐，恭敬地施禮。
趙樽看著他，眼中如有刀光閃過。
“元祐，你是不是愛我？打心眼兒裡愛的那種？”
“我要你兩個在朕的跟前賭咒。有生之年，不得再兵戈相見，如有違背，天誅地滅，所愛亦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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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
兩個字他吐得極輕，夏初七目光一沉，看著他棱角清楚的唇，餘光掃著屋脊上未化的積雪，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口裡，滿滿鐺鐺一團。崔英達又催促了一聲，她終是漸漸地垂下了手。
冷風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吹了過來。
“他們會冇事的。”元祐輕咳一聲，看著她略有憂色的臉，側過甚去，“你不如想想本身，接下來籌辦如何辦？晉王妃，你還要持續做下去？”
洪泰帝氣極反笑，看向趙樽的目光儘是涼意。
烏仁瀟瀟唇角一彎，麵色安靜地笑著，“我不希冀晉王會要我，但我隻要還是北狄公主，就還是晉王妃。我不管他會如何想，我都會一向待在晉王府裡，做我的晉王妃。你送我歸去吧。”
趙樽會直接在他麵前彈劾新帝趙綿澤，欲護秦王趙構上位，固然來得有些俄然，但也不算完整出乎洪泰帝的料想以外。宮變生長到這一步，他自是曉得不成能等閒善了。他體味趙樽，體味他的為人，也體味他的稟性。
洪泰帝瞳孔狠狠一縮，目光在他與夏初七身上核閱著，俄然咳笑了，“即便他弑你父，辱你母，你也要她，也要這般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