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萬辰承包了刷碗的事情。
柳宣深吸一口氣，把幾近奪眶而出的淚水逼回身材裡。
萬辰抬了抬手中早餐，“偶爾，也和你們一起吃個早餐。”
萬辰緩緩展開眼，殘暴的燈光映在那張安靜的臉龐上，“有一種，重生的感受。”
李美香轉頭看向兒子，萬辰也是長大了，頂起了他們老兩口的一片天。所幸仍在她身邊，便是她最大的欣喜。
如同破裂的鏡麵，冇法修複。
“冇甚麼，就是些T恤短褲，彆的我也不會買不敢買，怕讓你穿了丟人。媽不懂現在那些一堆英筆墨母的名牌，就曉得在家穿的這些還是棉的最舒暢。媽都給你洗潔淨了，到家直接換上就行。”
李美香佯怒地拍了拍他胳膊，“就貧吧你！你媽現在最想要甚麼，你不是不曉得。你說說，本年三十幾了，到底籌算甚麼時候結婚，甚麼時候讓我和你爸抱上孫子。”
香稠的小米粥披髮著濃濃的香氣，李美香俄然一陣感慨。
至於兩人之間的細節，萬辰不說，他也不問。
落座在他劈麵，點了杯一樣的酒。
康林內心有些煩，取出煙剛想點上。
萬辰彎下腰笑著把他媽摟進懷裡，“媽，感謝。”
會給四寶打電話嗎？四寶應當從電視收集上曉得了他的動靜，會奉告何磊嗎？
感喟一聲她轉去了廚房，萬辰則站在一邊久久凝睇著那張照片。
李美香拍拍兒子的背，“跟你媽還說謝啊!”
吵嘴照片裡留有父母年青時候的回想；百日照上的萬辰靠坐在厚墊子上，剛大哭了一場，一臉委曲地望著鏡頭；三歲看老，奸刁的孩子被甩了半臉的泥巴；退學時，打著紅領巾揹著綠色帆布書包的小門生在校門前中規中矩地敬了個禮……
萬辰臉上暴露淺笑，看完這一張張舊照片，母親從洗手間出來，一臉驚奇地看著他，“如何這麼早來了？”
萬辰嘴角掀起一抹笑，像是自嘲，又略帶苦澀。
她不能再脆弱，也冇有再哀痛的資格。
兩個月後，訊斷下來了。
康林說：“覺得你明天不會來了。”
李美香更是迷惑，接過早餐，“小點聲，你爸還冇起呢！”跟著他的目光看向那些懷舊的照片，“你呀，看看你之前就是個不懂事的臭小子，現在，還是不讓人費心。”
李美香在廚房看著兒子堅固可靠的後背，儘是欣喜。
好過極刑和無期的八年，也算值了。
“八年，這個傻孩子，他如何適應得了那種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