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想了想，低聲道：“要都以‘天生’的資質為準，看著不可就感覺真不可，那世上的人大抵都隻能止步於學語學步了，畢竟剛生出來的小孩看起來都挺笨的――彆的我也不是甚麼南刀傳人，那都是以訛傳訛的，我隻不過纔剛學了一點外相……”
他問道：“看來霓裳夫人和當年幾大妙手友情甚篤的事是真的了？”
周翡乾笑了一聲。
翻完臉，關門打量著周翡，她的桃花眼不四周亂飄了，纖纖玉指也不冇完冇了地搔首弄姿了，乃至竭力從一身高低找了幾根尚且能撐得住門麵的骨頭，人都站直了幾分。她彷彿個喜怒不定的女妖下凡，搖身一變，成了個宜室宜家的賢惠女子。
周翡眨眨眼，一時冇聽懂這句話。
她剛開端說的話，本意是抬出四十八寨狐假虎威罷了，誰知說到這裡，她卻不由得真情實感起來，十多年前，阿誰在她影象裡留下最後一抹赤色的背影悠忽間在她麵前閃過，周翡內心那一點因名不副實和被迫裝腔作勢而產生的荒誕感，就如許被突如其來的悲忿衝開了。
和周翡相處時候長了，他老是忘了她在華容城中單身行走於兩大北鬥之間的豐功偉績，總感覺她天真，也忘了天真一定是傻。
“東風拂檻。”謝允麵帶讚歎地說道，“傳聞脫胎於舞步，這或許不是世上最快的身法，卻必定是最都雅的，飄飄欲仙，時遠時近，讓人……”
謝允歎道：“唉，誰不是呢？哪個娘生娃的時候也冇跟肚子籌議過――總之你把心放下吧，你們寨裡的人必定冇事，歸正你又不想跟他一較高低，他要名，你認個輸就冇事了。”
周翡冇推測黑炭的出身如許盤曲古怪，一時有點震驚。
周翡忙道：“夫人，我們堆棧裡另有一名朋友。”
霓裳夫人聞言大笑道：“能聽得懂我曲子的男人們十幾二十年前就都死絕了，剩下的不過是些多張了一條腿的肮臟濁物，多說句話都嫌臟了舌頭，老孃早就活膩了，有本領就拿著我的人頭上北邊去，偽帝腳下狗食盆子還空著倆呢！”
謝允衝她擠擠眼，周翡無法地翻了個白眼。
謝允見周翡一臉說不出口的愁悶，便很仗義地替她打斷了霓裳夫人對錦瑟韶華的追思，並且隻用了一句話。
“我剛還說一點都不像，誰知這會就說嘴打臉，你這神態真是跟他一模一樣，”霓裳夫人笑道，“我剛熟諳李大哥的時候，也就和你現在差未幾大吧，還年青得很呢，我們一大幫人機遇偶合結伴而行，問他是甚麼師承，他也不太提，就輕描淡寫地跟人家說‘冇甚麼師承，祖上傳下來一套刀法，還冇大練熟’，我還道這是哪來的鄉巴佬，自家刀法冇練熟就出來現世，誰知……哈哈，他頭一回脫手的時候，我們都快被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