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自發已經非常勤奮，便將本身在四十八寨洗墨江中練刀的事講給她聽。段九娘一聞聲“四十八寨”幾個字，就非常專注，恨不能將周翡每個唾沫星子都拓印下來，暗自收藏。
段九孃的心智時大時小、時老時少，這會她有點像小孩，傳聞周翡要見地本身的對勁之作，三言兩語就被哄得眉開眼笑，她一甩袖子解開周翡的穴道：“那你跟我來。”
她眼下真是寧肯段瘋婆子持續她的拆房大業，也不想領教她的一本端莊。
兩人說的話，時而對得上，時而底子是雞同鴨講，但是說來也怪，白日裡，周翡還恨不能將這瘋婆子千刀萬剮，這會她大半夜不睡覺，跟段九娘坐在一起，聽她亂七八糟地講陳年舊事，卻又感覺又新奇又親熱，一點也不嫌她腦筋裡是一鍋熬了十多年的糊粥，一聊聊到了天亮。
周翡一聽，真是頭皮都炸起來了——有道是東西吃下去就不好吐，經脈岔了氣就不好順，倘若任由這瘋子在她身上瞎指亂點，今後鬨不幸虧院裡耍把式的還得再多一人。
周翡的指甲本來修得很短，這一陣子每天逃命，倒是顧不上了，長出了一小截，狠狠地摳進院中青石的空中上，很快血肉恍惚。
冇傳聞學工夫還得被定成木頭人，周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饒是她懶得跟瘋子計算，也不想睜眼看著瘋子把她玩死，忙岔開話題道：“前輩不是說有專門克破雪刀的本領嗎？叫我漲漲見地好不好？”
平常內息都如水流，有的安好些、有的殘暴些，但是這股內息卻彷彿一柄剔骨鋼刀，不由分辯地從骨縫中穿入，橫衝直撞，所到之處，便彷彿給人剝皮抽筋似的。
周翡向來冇傳聞過這麼能死人的門派，忙震驚地搖點頭。
但是周翡身上的骨肉彷彿變質成了石頭，又硬又冷又沉重，她徒勞地伸了兩次手，竟不知該落在那裡，急得團團轉。
“前輩請了。”周翡將手中長刀一抖，摒除了心頭邪念，長刀在她手中捲起了一道旋風。
段九娘說著說著，麵色又不近情麵了起來：“她如果然李家血脈，就不該連這一點苦頭都吃不了，倘若真是這麼廢料，死在我手裡，也比出門在外死在人家手裡強！”
她的影象顛三倒四，這會彷彿又記串了輩分，拿周翡當了李徵的女兒，周翡隻好給她改正返來。
“外公。”周翡又改正了一遍。
周翡倉猝要撤手，但是她那刀鋒一被迫減速，突然被段九娘捉到形跡，一把抓在了手裡。她隻伸出了三根手指，便緊緊地夾住了周翡的刀麵，虎口懸空，與森冷的鐵刃之間有約莫一指寬，倒是遊刃不足，連油皮都冇有破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