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再安撫些甚麼話纔好,隻悄悄拍著他的脊背,陪著他一起沉默。這一沉默,便沉默了好久。待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蘇培盛出去時,妍華才怠倦地衝他悄悄點了下頭。
過了一會兒後,他見胤禛冇有睜眼,便往外頭瞧了瞧。眼下還是八月,熱氣還是炙人,他擔憂熹妃在內裡候久了會累著,想了想還是今後退了兩步,叮嚀小餘兒出去看看:“讓人給娘娘擋著些日頭熱浪,如果被熱壞了我們可擔待不了……”
“他與你說甚麼了?”過了很久,胤禛才調啞著出了聲兒。
“他昨日歸去便喝了一夜的酒……早上跟臣弟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進屋子睡覺……成果臣弟方纔去找他的時候,發明……他趴在桌子上,七竅流血……已經不在了……那酒裡有毒……”十二顫著聲音,揩了一把老淚。
他無認識地加了個“也”字,妍華聽後心頭顫了兩下,卻還是彎起嘴角持續笑起來:“臣妾人老珠黃了,皇上都冇有嫌棄,臣妾又如何敢嫌棄皇上呢?來歲又該選秀女了,到時候皇上莫要有了新人便健忘臣妾這箇舊人就好。”
“皇上,傳膳時候到了。”她在他耳邊悄悄出了聲,有些乾啞。
妍華一時之間冇有明白過來“走了”是甚麼意義,愣愣地頓在原地眨了幾下眼。她本覺得八爺九爺兩對伉儷之死帶來的動亂已經擺平,因為十三已經出去巡查水道了,如果事情冇有措置完,他也不會在此時離京。
他頓了頓,而後笑出聲來:“嬋嬋也嫌棄我了?”
胤禛想站起來,無法身子抖得短長,還冇站穩就又跌坐回龍椅上。
胤禛不明以是,昂首眯著眸子看了他一眼後,又緩緩脫下了架在鼻梁上的洋眼鏡:“起來吧,甚麼事情不能好好說的,上來就這幅模樣做甚麼?”
十二那裡敢奉告胤禛弘時臨死前說了些甚麼,愣怔了半晌,才搖了點頭:“都是些胡言亂語的醉話,臣弟也記不大清了。”
她內心刺疼,捏著帕子給胤禛擦拭著眼角,又讓人去打了一盆溫水過來:“皇上呀,越來越像個孩子了,之前臣妾向來冇見皇上哭過,現在倒是哭成這個模樣了。一點兒也欠都雅,比臣妾哭腫眼睛的模樣還醜呢。”
這裡人多,他又一向要強,在這裡便隻會強撐著,那裡會逞強半分。她本身已經驚得渾身顫栗了,卻還是架著他往東暖閣裡走了去。
他冇有吭聲,隻抬手抱住了她的腰,抱得很緊很緊,勒得妍華差點兒喘不上氣來。但是她一聲未吭,隻由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