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嘉陵在廚房裡籌辦晚餐,以肘拂高落下的髮絲。自從父母受傷,在屋後三裡的石洞裡,受“古洞玉露”醫治,已將近四年了。自從十四歲起,本身就作姊作母,把小桑、小方從繈褓帶到現在,家裡統統重擔,全落在身上。明天要冇阿誰李子衿,真不知如何是個結局,唉,也忘了問問他師承。
那天夜裡,因他來得略遲,又加是“圍字訣”八招的最後一天,他聽不懂,但次夜起,就複習“粘字訣”了。
雕欄折斷,李子衿跌下樓去。
歸嘉陵俄然放下碗來:“但是,但是我起碼能夠留他吃晚餐的呀……。”
“這很公允。”停了一下,接著說:“如果昏倒了,抬我到大門外,放在路上?我不要藥,戔戔不白受人恩德。另有,那百兩銀子反璧。”
謝通像豬般地叫了起來,“謝京!”他方纔接了李子衿一掌,人撲通坐了下去,屁股下大理石都裂了,兩臂麻痹,現在他看清這個滿臉血漬的人了。
歸嘉陵武功雖已得乃父真傳,無法來人技藝太高,吃他們聯手猛攻,早已香汗淋淋,嬌喘不已,幸虧紫金道人及時被人引開,剩下金刀大王,就輕鬆很多了。
李子衿踏腳縮手,滿身略作斜勢,氣凝兩臂,蓄勢待發。
謝如玲飄飛空中,歡愉不凡,俄然瞥見雕欄紋麵有一對眼睛。花容失容地驚叫:“甚麼人?”
王禹燦見“順風張帆”見效,回身詭計奪門而出,冷不防李子衿的方步正踏到門邊,略一遊移,歸嘉陵的弦月刀像長了眼睛,掃向他喉頭,刀入三分,又反手用刀柄打了他的肩井穴,金刀大王悶聲倒下,卻未斷氣。
李子衿見對方身形已變,招式未換,心中一陣慌亂,他吃老王的虧,影象猶新,瞥見對方伸出指頭,忙胡亂急躲――沈思純化指為掌,拍出一掌。
李子衿把小方抱起來,她伸出小手要捉李子衿的鼻子。李子衿正用鼻子碰小方的額頭時,瞥見歸嘉陵微微朝他笑,也就露齒而笑了。這一笑才把剛纔兩人的不美意義一掃而光。
紫金道人看不清來人是何路數,竟敢如此托大,厲聲喝道:“小賤人的姘夫,等道爺活捉了你,就請你看小**一身白肉,歸道爺作樂。”
李子衿來了一月,不由悄悄叫苦。本來謝洛衣竟能懶成如許,百口男仆女婢7、八十八,全不學武,就是廣東各路豪傑,也有踵門請教的,他亦一概回絕,也不與江湖中人套友情,還把先世留下,在大門劈麵的演武廳,燒燬不消。徒兒雖是有的,卻都是錦衣玉食,公子天孫一樣,也不見他們習武。